氣氛沉寂下來,空氣里都漂浮著尷尬。
何晚轉(zhuǎn)身回了房間,將門關(guān)上。
她沒開燈,蒙頭躺在床上,任由黑暗包裹。
何晚再清楚不過,自己的借口和托詞,反而讓她更加不堪。
就像是母親臨終時叮囑何家人的話一樣。
“她和他父親……一樣?!?
“實在不行,就棄了?!?
“……”
何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
她走出房間,以為周宴已經(jīng)走了,沒想到剛要去浴室,就看到男人從前廳寬大的沙發(fā)內(nèi)坐起身子。
周宴身上只蓋了一條毛毯,他就這么將就著睡了一晚。
“周宴……你還沒走?”
何晚有些驚到,忽然間內(nèi)疚潮涌。
周宴睡眼惺忪地應了一聲,稍微醒了醒神,將眼鏡戴上后,才起身理了理皺著的襯衫。
“昨晚有點累就沒走。你呢,睡得好嗎?”
周宴走過何晚身邊,摘下腕表,去洗臉了。
何晚心里嘀咕,再怎么樣……肯定比他睡沙發(fā)舒服。
“那個,周宴,昨天……我說話有點……”
何晚琢磨了半天,想跟周宴道歉,但話到嘴邊開始燙嘴了。
周宴開著水龍頭,悶聲道:“你說話我都習慣了。何家巴結(jié)嚴明桃,你現(xiàn)在得罪了周灝京他們,何家肯定會借機發(fā)難你,我看這一段時間,你還是別回去了。”
何晚越發(fā)無地自容。
昨天她只顧著發(fā)泄自己的那點情緒,可周宴還在替她著想。
“我也想好了,何家那邊怕嚴明桃,但也不敢得罪江染和蔣弈。我會請江染幫忙打個招呼。至少,何家絕不敢用這樣的事情作為借口?!?
周宴的話讓何晚很詫異。
他還是給她想好了退路。
但按照周宴的想法,何晚不該再回去了。
昨天他不顧自己的立場,不顧周奉堂的告誡,強行將何晚帶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暗下決定。
以后,她會由他護著。
沒了何家,何晚難道還在海市活不下去了嗎?
可聽到何晚那些話,周宴不禁反思。
他一直以來對何晚的要求,都是將她當做和自己一樣的處境來想的。
若他是何晚,也未必能干脆果斷地和何家割席,放棄應有的一切。
而且,何晚心里……大概并不愿意依靠他。
想通了這些,周宴雖然難過,但也接受。
“你現(xiàn)在應該專心通過周氏的考核,用實力讓何家和外面那些人閉嘴。人總是要成長的,就算境遇再難,不到最后一刻,你不是也還沒有放棄嗎?”
周宴知道自己說這些,何晚未必愛聽。
他也沒什么資格去教育別人。
可就是忍不住。
哪怕……何晚會討厭他。
“周宴……其實,我要離開何家還有一個辦法?!?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