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封老爺子、封老太太和禹喬都齊刷刷地看向了打翻了水杯的封屹。
水杯被磕出了一個豁口,杯內(nèi)的透明液體如瀑布傾瀉,形成兩支分流,一支落在桌面形成了薄薄的湖泊,一支順著桌布而下落在了封屹的衣角褲子上。
黃媽連忙拿來了干爽的毛巾。
封屹臉色難看,唇線繃成直線,接過毛巾低頭擦拭身上被水打濕的地方。
禹喬就坐在封屹旁邊,有水珠飛濺落在她的臉上,冰冰涼涼的。
她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椅子挪遠了。
咦,多大的人了,還握不穩(wěn)水杯。
這封屹不行??!
她還是再坐遠一點,以免被那些水弄濕衣服。
禹喬這般想著,又悄悄將屁股下的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她自以為自己的這番小動作做得很隱蔽,但她一動,封屹就察覺到了。
他被嫌棄了,封屹擦拭的動作機械,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打翻水杯并不是件難堪的事,他所感到難堪的是禹喬的反應,以及他在禹喬面前所營造的無所不能的形象破裂。
禹喬可不知道封屹的這些彎彎繞繞,捧著碗,趁著封屹擦拭之時,眼疾手快、毫不留情地夾走了最后幾塊排骨。
午飯過后,禹喬睡了個午覺。
醒來的時候,造型師團隊已經(jīng)在更衣室等候了。
還在打著哈欠的禹喬就被封老太太推去選禮服。
之前的壽宴都是在酒店辦的,但現(xiàn)在考慮到老爺子和老太太的身體不太好了,又考慮到禹喬坐三輪車不太方便,封屹和封老爺子做好了商量,還是決定在老宅這邊辦壽宴。
因為來賓較多,封屹考慮到老宅的廚師和傭人人手不夠,便特意讓管家去找了家高檔酒店,邀請酒店的廚師和服務員前來協(xié)辦。
在午飯結束后,封屹對了一下邀請人員名單和菜單,又安排管家請人快速布置好宴會廳。
等忙完這些瑣事,他才回到房間沐浴更衣,換上了早就定制好的西裝。
白色翻領襯衫,黑色雙排扣西裝,和平時相差不大的裝扮。在挑選領帶時,他正想拿著平日常用的灰色領帶帶上,卻被管家攔下了。
“少爺,您或許可以去看看小姐的搭配,再來挑選西裝?!痹诳吹椒庖俣ǖ氖呛谏餮b的那刻,管家的眉頭就皺起來了,“畢竟是老爺子的七十大壽,總要穿得和平時不同吧?!?
在聽到管家提及禹喬的那刻,封屹的瞳孔細縮了一點,他放下了手上的灰色領帶,低聲應了個“好”。
他與禹喬的房間都在西樓的三樓,距離不算遠。
他還未踏進禹喬的換衣間,就聽見了從房間里不斷冒出的贊美聲。
“天?。±戏蛉?!您真是好福氣啊!有這么漂亮的孫女!”
“喬喬小姐真的絕了。剛剛沒打扮之前就已經(jīng)是世間僅有的美人了,這一打扮更是如美神降臨?!?
……
封屹一抬眼,就看到了處在正中間的禹喬。穿著一身墨綠色禮裙的她被周圍的贊美包圍,卻不像個話題之內(nèi)的人,反而單手支著下巴,坐在旁邊放空自我。
安安靜靜的,如同一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