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林閱沒有改變姿勢，突然開口問，“如果我變得不優(yōu)秀了，天天考三十六分了，你還會喜歡哥哥嗎？”

數(shù)學(xué)剛好就考了三十六分的林葭差點摔掉了自己的游戲機。

她在林閱背后翻了個白眼：“我會比以前更喜歡你?！?

的確，要是哥哥沒有那么優(yōu)秀了，她也不會被長輩一直說了。

林葭如是想著。

原本一直盯著窗外發(fā)呆的林閱卻忽然轉(zhuǎn)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甚至有些殷切：“真的嗎？”

“嗯嗯?！眽糁械牧州绾鷣y點了點頭，繼續(xù)玩起了游戲。

……

林葭從夢中驚醒。

哥哥。

她怕吵醒睡著的禹喬，只是輕輕吸了吸鼻子，突然被窩里鉆出了一個頭發(fā)毛躁的人頭。

精神抖擻的禹喬睜著一雙熊貓眼，捧著微亮的手機，對著林葭嘿嘿傻笑。

林葭：……

她選擇“啪”地一聲打開了床頭燈。

“你怎么還沒睡？”林葭看了手機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四十五分了。

“看小說?！庇韱棠没亓耸謾C，繼續(xù)津津有味地盯著手機屏幕看。

“在光線暗的環(huán)境下玩手機，對視力不好?！?

“我都成貓魚人了，還在乎這個？”禹喬回答道，轉(zhuǎn)過了身去，背對著林葭。

林葭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她沒有關(guān)掉床頭燈，只是躺下繼續(xù)睡，卻始終沒了那股睡意。

“公主，你不好奇我為什么要女扮男裝嗎？”

“不好奇，好奇害死貓，我本體是只貓。”禹喬的眼睛還是沒有離開屏幕。

林葭噗嗤笑出了聲：“公主，你真是太可愛了?！?

過了很久，久到禹喬都以為林葭已經(jīng)睡著了。

她突然聽見了林葭的一聲嘆息。

“我知道我不能要求你去做些什么，但我還是想請求你。如果可以，你能多陪陪遲哥。”

林葭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看，卻好像又看見了那一天血肉模糊的林閱。

“我在遲哥家衛(wèi)生間的浴室里看到了一些藥瓶。那些藥瓶我曾經(jīng)在我哥哥的房間里看到過，是治療抑郁癥的?！?

林葭的聲音越來越輕：“在我發(fā)現(xiàn)我哥哥吃抗抑郁藥物的前兩個星期，他從十八樓跳下自殺了。我擔(dān)心遲哥也會這樣?！?

“抗抑郁癥的藥？”

林葭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幾個白色藥瓶扔在了她的被子上，再一眨眼禹喬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臉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之中。

禹喬把那些小藥瓶舉到了她的面前：“你說的抗抑郁的藥物就是這些吧？”

林葭只是微笑：“是的?！?

“我哥哥把這些藥藏得很深，那么不想要被家人發(fā)現(xiàn)，怕讓家人難過，卻不知道我在他房間找到這些藥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吃這種藥了。”她雖然還在笑，但那些笑都是支離破碎的，像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禹喬注意到她的眼睛里閃爍了淚光。

“所以，你的女扮男裝是為了贖罪吧？”禹喬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學(xué)著林葭抬頭看著天花板，“想親自走過他所走過的路，承受他所面對過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