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思慮之間,這道正已經(jīng)自顧自的說開了:
“所謂真人藥五方,其實(shí)四道都要用到金性為材料,只有得位的仙家才煉得,嬗藥用于更易,玄藥用于再世,石藥用于活人,而金藥最-->>貴,是用來轉(zhuǎn)世求道的,要用到一整份金性!”
“只有個祭藥,乃是兜玄之物,亦是極為神妙之物,可以不動聲色間補(bǔ)全性命,拔擢根骨,更易資質(zhì),抬舉神通……”
陸江仙驟然抬頭,終于有了一番驚色:
‘補(bǔ)全性命,拔擢根骨,更易資質(zhì),抬舉神通…’
這是何物?
箓氣!
他在鑒中多年,見多了箓氣神效,更見識過此物代為感應(yīng),從而抬舉遲步梓的淥水神通,又聽了這個祭字,怎么能不有所懷疑?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這古代真人求慕的五藥之中的祭藥,極有可能就是箓氣,即使不是,也十有八九與箓氣有極為相近的關(guān)系!’
觀化道統(tǒng)這枚傳承多年、視若珍寶的再世玄藥,也不過與李氏人人一枚、甚至用來白白消耗掉補(bǔ)足修行的箓氣并列而已。
陸江仙唯獨(dú)疑一疑的是他話中的兜玄。
‘當(dāng)年的陵陽不易宮之下,兜玄曾書丹祀須聽我,說明從古至今,祭祀都是兜玄的法門…畢竟歸屬天道…’
這與陸江仙自己猜測的前世背景頗有出入,眼下是得不到答案的,只是亦有好處:
“也正是如此,李氏作為兜玄魏李的后人,保留從古至今的祭祀傳統(tǒng),也并無不妥,甚至反過來佐證正統(tǒng)魏李的身份…”
他沉思一陣,王子琊則頗為期待地看了一眼帷幕,低聲道:
“這事情由觀化天樓道如今的傳人衛(wèi)懸因托付,如若應(yīng)下來,這一位轉(zhuǎn)世回修的『角木』真人,就落在我道中了!”
那道正同樣有了些欣喜之意,靜靜地道:
“他倒是會挑道統(tǒng)…這是個好門路,『角木』一物,不類『正木』死而不朽,角木乃是資生繁衍之木,一朝倒塌,當(dāng)即腐朽生泥,是為朽壤,山有朽壤則崩,騰變也,故以為『宣土』,土有朽壤則沃,滋養(yǎng)也,故以為『寶土』,正合在我道之中!”
王子琊不曾細(xì)想,這才知有如此多的考慮,贊嘆道:
“這是我靈寶與觀化結(jié)緣的大好事!”
陸江仙對宣土的研究不少,早已經(jīng)考慮過這一點(diǎn),心中思慮,如今目光終于落到那一枚陶瓷甕上,其實(shí)從始至終,他的神識都不斷在這甕上徘徊,這些小修的靈識看不透其中之物,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這便是玄藥?!?
甕中乃是種種靈物所練成的一枚元胎,其中的運(yùn)用極為巧妙,似丹而非丹,似器而非器,可謂是陸江仙目前看過最能顯示制作者道行的寶物。
‘以歸土之瓷為容器,精心調(diào)和的極致牝水入甕,又往其中沉了一枚真火府水為煉的奇特戊土司命元胎…’
此物無疑是落霞一道所賜,不但如此,依陸江仙來看,這枚戊土司命元胎一定經(jīng)過戊土金性的調(diào)和,以至于有如天成!
陸江仙曾見過蓬萊再生的手段,那時(shí)的李曦峻有箓氣扶持,暗暗滋潤了性命,故而那位濮羽真人走的是另一條道路,是通過秘法再生…
‘蓬萊的手中應(yīng)當(dāng)也有別的法門,玄藥也有各家的煉法…’
不過任他什么樣的妙處,入了神識之中,全都解析的明明白白,更別說戚覽堰那一點(diǎn)真靈都入了他的口袋。
思慮間,王子琊已經(jīng)叩頭退下去,只留下那兩件驚天動地的寶貝留在帷幕前,陸江仙終于移開了目光,將視線落在這帷幕上。
說是帷幕,卻不過十寸左右,更像是一道紗布,只是被攏在供臺之上,顯得自然了。
這是一件位別。
這位須相仙人畢竟是三玄數(shù)得上名號的大修士,在洞天中留下一件法寶實(shí)在不稀奇,可此物還不是單純的法寶,而是與果位相質(zhì)押而取出的位別!
這件位別雖然根腳極高,看上去卻不如大衍天素書般威勢驚人,而是透著一股極為神秘的掩蓋遮蔽之意。
‘是以『寶土』受藏之土的受藏為根基,幾乎總領(lǐng)了這個果位所有受藏特性的奇特位別!’
這股神妙如此宏大,以至于整個妙繁天都在此物遮蔽之下,與世隔絕,尋常洞天陸江仙是可望而不可即,而若非有被登名的戚覽堰在此,這處妙繁天亦被一層淡淡的紗籠罩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diǎn)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他幾乎可以斷定,此物乃是須相專門用來庇護(hù)妙繁天的。
而更妙的是…這座妙繁天構(gòu)筑之法極為神妙,他越看越熟悉,不過片刻,已然看破,此洞天正是那古仙法『混一金丹妙法』所立!
‘雖然略有偏差,可在修立青冥這一頭至少有七八成相像。’
也就代表著此洞天是借助須相位格所成,用了他的位格來隱匿洞天,祂又是『寶土』果位的主人,這洞天隱藏之深,僅在日月同輝天地之下!
可須相已經(jīng)離開此界,按理不能許久維持,乃是這道位別代替了須相鎮(zhèn)守此洞天,才能使這種隱蔽之能時(shí)刻維持,而洞天又成了一種巧妙的束縛與容納,與受藏之土的位別相互呼應(yīng),不使之回歸果位,兩者相互維持對方,達(dá)到了一種既高明又極巧妙的平衡!
依著陸江仙的判斷,這位『長養(yǎng)飲妙繁寶真君』離開此界時(shí),道行一定接近了仙君一級,才有這種神通手段!
‘難怪有這樣大的名氣,在下修耳中,通玄道統(tǒng)中他的名氣最大,甚至要蓋過那位通玄首徒,可惜不知是只修了修立青冥,未修避走災(zāi)劫,還是不愿隱匿…’
可這樣的無上之寶,在他的凝視之中也慢慢淡去,將那位控制整個妙繁天的道正的容貌一點(diǎn)點(diǎn)顯露出來。
那淡淡的帷幕之后、小小的玄窟之中,竟然只有一個圓形的物什,須發(fā)飛揚(yáng),如銅鐵之絲,交錯纏綿,土黃色的眼睛嵌在面上,放著如烈日般的輝光。
竟然是一顆頭顱!
那脖頸處的痕跡整整齊齊,被什么利器砍斷,能見到潔白的喉管,這光潔的額頭之上,銅色的長發(fā)束得極為松散,用一道黑色道冠系住了,隱約能看見冠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似乎是一顆道士的頭顱。
這幾天先適應(yīng)下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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