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扯到他下腹了，他手在輕微的顫抖。

李枝想過去幫忙，“我來吧?！?

沈寒時卻沖她擺了擺手。

沈寒時忽忽然一頓，指著黃油桌上的京八件和滬牌餅干，“等下，你把這些吃的帶走吧?！?

李枝眼睛一亮，“都給我吃嗎！

沈寒時抿嘴唇，“嗯?！?

李枝已經(jīng)好久沒吃過零食了，這一下給她激動壞了。

京八件??！

李枝正想著怎么客氣，怎么油嘴滑舌一番。

又聽沈寒時說道，“這點心好好吃的?！?

李枝直接過去拿心看，“呀謝謝，您老人家真是太慷慨了，別人送給你的探病禮物你都給我。”

李枝把黃油桌上的點心全部抱在懷里，開心地拿回了堂屋。

沈寒時看著李枝出去的背影，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李枝放完點心，又在屋里呆了會兒，就回西屋來了。

她看看沈寒時床頭柜，他已經(jīng)用黃色卡紙給她配好了藥。

開水也倒好了。

她心里忽然一暖，卻又覺得神奇。

床頭柜上的開水正冒著熱氣，比外面的晨間濃霧要稀疏的多。

——咯咯咯。

這是晨間的第二次雞叫

西屋布簾是撩起的，就卡在沈寒時的窗戶邊。

一陣寒風吹了進來，碗里的熱氣被融進晨霧中。

沈寒時靠在床上，面無表情地指著床頭柜，“李枝，快吃藥?！?

李枝走到他床邊，又換上以前那副腔調(diào)，油嘴滑舌起來。

“沈營長，您老人家突然這么好，小的我有點適應(yīng)受不了哎?！彼贿呎f一邊笑著觀察沈寒時的臉。

一臉板正的沈寒時，被李枝看得喉嚨一緊。

他嘴唇微張，“快吃藥。”

“收到！你老人家可太貼心了謝謝。”李枝笑著敬了個禮，然后拿起藥扔到了嘴里。

“咕咚咕咚”李枝一口咽口下去，苦得晃了晃頭。

沈寒時看李枝吃了藥，橫眉松了松。

他又另一包黃色藥紙遞給李枝，“這包是中午的藥，你在炊事班記得吃?！?

李枝接過這包黃色的藥，杏眼眨了眨，“謝謝?！?

李枝把藥裝進兜里，觀察著沈寒時，忽然覺得他很像個家長。

她搬了個凳子坐到他床邊，一臉真誠地說道，“沈營長，我剛吃了你給我的點心，真的好好吃啊，謝謝你了?！?

沈寒時正掀開被子去拿掛鉤上的軍裝，聽到李枝的感謝，他心情忽然就舒暢了。

隨后，手卻笨拙起來，帽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來撿。”李枝放下藥碗就過去。

她撿起他的帽子，“給您?！?

“謝謝?！?

沈寒時接過帽子就躺回床上，拿出手帕去擦軍帽上的紅星。

李枝看了看外面的暮色，站了起來。

沈寒時意識到李枝要去上班了，他忽然低聲，“那種點心，這么好吃嗎？”

當沈寒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疑惑了，自己為何喜歡聽她的表揚？

李枝卻渾然不覺，閉上眼滋滋有味地說，“當然好吃了，那可是京八件和滬牌餅干”

“——咯咯咯”

外面?zhèn)鱽淼?次雞鳴了，天已經(jīng)大亮。

軍區(qū)的出操廣播也響了：同志們好

冬季天冷。

李枝的上班時間依然嚴苛，仍是6點40分到。

她快速回堂屋拿東西，端著盆兒飛奔到洗漱區(qū)

李枝回來時，朱雀已經(jīng)來了。

他告訴李枝，以后他會負責給沈營長送飯，不麻煩李枝了。

李枝倒沒有客氣，直接同意了。

西屋。

沈寒時的早飯晾著，他在桌子上簽字，朱雀匯報工作

李枝已經(jīng)出門趕去上班了。

今早依然哈欠連天，她聽著軍號和遠處訓練場的哨聲。

忽然想到：沈寒時明年12月就要死了

炊事班。

李枝正在忙活，韓鋒過來問她身體狀況。

一陣寒暄后，韓鋒眉心舒展了，安心回到工位上盛粥。

李枝一切咸菜，一邊回想著和沈寒時的相處。

她覺得這種契約婚姻，是一種同病相憐的室友關(guān)系。

只有她知道沈寒時明年12月會死，而她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死。

她覺得沈寒時挺可惜，剛在炊事班聽大伙議論：沈營長才研發(fā)了新形火炮和步槍。

李枝感嘆，這男人實在是個人才啊。

可惜他就要死了。

另一頭灶臺上正盛粥的韓鋒，注意到李枝一臉愁容，他眉心也跟著皺起

時間過得很快。

轉(zhuǎn)眼又下班了。

今早的藥起了作用，她這一天都沒有胸痛了。

看來她在書里的結(jié)局，應(yīng)該不是得什么絕癥。

李枝舒了口氣，迎著寒風快步往家趕

走到門口，她發(fā)現(xiàn)大門口敞開著。

里面?zhèn)鱽砟贻p女人的吼聲，“寒時哥！你為什么這么久不來看我！”

“——啪”

緊接著是杯子摔碎的聲音。

李枝意境，飛快沖了進去

她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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