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無歇而,山腳下的樹林就像一片黑壓壓的漩渦,藏起了他的云嬌。
若不是有人說在南堤口看到黃云嬌往后山山腳這邊來了,他根本不知道黃云嬌是失蹤了。
他以為黃云嬌又去了沈家,差點就沖到沈寒時家里去了。
上回黃云嬌背著行李去找沈寒時的事兒,已經(jīng)讓他崩潰了。
江無歇散亂的碎發(fā)被風吹起,牙齒咬破了朱紅色的下唇。
本就陰柔的面相,此刻發(fā)瘋似的扭曲。
好在是夜色,下屬們看不到,他能在草綠色軍帽下遮擋。
黑貓營一連長沉聲道:“江營,嫂子真的在這邊嗎?咱都找了這么久了。”
“你們去山東邊西邊和南邊找!我在這兒。”江無歇壓著嗓子說。
“是!江營?!币贿B長答應道。
后面的士兵們也跟著立正敬禮,然后快速分成三個小分隊,往東西南去了
待眼前人都散去后,江無歇吸了吸鼻子,環(huán)顧四周后。
確定沒人后,他趴在了地上。
開始聞味道。
183公分的身高有些沉,他撐在有石子的土路上,卻莫名有點興奮。
這是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和黃云嬌結婚的這幾年里,他每日每夜都在嗅。
云嬌輕巧的身體里總是帶著淡淡的桂花香,她總是愛涂桂花膏。
長此以往,他便能在十米內辨別出黃云嬌。
“云嬌云嬌”
江無歇匍匐在草地上呼喚。
他一邊扒拉著石子向前走,一邊揚著鼻子嗅。
遠處,他的兵還在尋人,“黃同志,黃云嬌同志,你在嗎?”
“黃云嬌,我們營長找你呢。”
“黃同志。聽到響應一聲”
“一連長都怪你今天不帶軍犬出來,這下怎么找嘛。”
“我這就去帶軍犬來?!?
“帶啥軍犬,部隊軍犬今天全都出任務去了!忘了嗎?”
將無錫的兩個連長正在互懟。
他們不知道,其實他們的營長,此刻就在做跟軍犬一樣的事情。
大坑里。
昏倒的黃云嬌凍醒了,
她才摔腫了額頭,腳也被石塊割破了。
血液倒是干了,但這坑四面垂直,實在無法爬上去。
“不好,寒時!他腿踩中夾子了!”黃云嬌急地臉更白了。
坑外1公里,江無歇已經(jīng)匍匐在地上聞了整整10分鐘。
終于,空氣里有了他熟悉的味道。
——是那股桂花膏的香味。
這一定是云嬌。
江無歇笑得顫抖,潔白的牙齒在月光下斜露了出來。
他突然猛地站起來,往前沖刺著喊:“云嬌!”
遠處的軍區(qū)喇叭開始報時:同志們好,現(xiàn)在是晚上21點整
木屋里。
正被翻來翻去的李枝,瞬間腦袋一振。
她腦海里的機器音又響了起來:“李枝李枝,明日有重要情報。
天氣預報取消,是否收聽明日情報?”
小系在報情報了。
李枝聽見了,她的藥性退了些,便立刻啞著嗓子坐起來。
她本能地開口:“收”
她“收到”沒說完,就被沈寒時拉回床上
又是一場力氣。
——“啪”!
床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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