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鄰桌的議論還在繼續(xù),但聲音壓得更低了。
    那是一個絡(luò)腮胡大漢,他灌了一大口酒,壓低聲音對同伴說。
    “你們聽說了沒就前幾天,夜里頭,一道冰藍(lán)色的流光,跟天上的星星掉下來一樣,咻一下就扎進(jìn)了葬神山脈深處!”
    “看見了!怎么沒看見!那光,冰寒刺骨,隔著幾十里地都覺得冷!”另一個瘦子接話。
    “后面呢后面還有好幾道黑煙緊緊追著!那速度,快得嚇人!我估摸著,八成就是魂殿那幫見不得光的崽種!”
    絡(luò)腮胡大漢壓低聲音,語氣里帶著一絲炫耀。
    “我一個在鬼哭澗附近做陷阱的朋友說,那道冰藍(lán)色的光,最后好像是掉進(jìn)了鬼哭澗里頭!”
    “鬼哭澗!”瘦子叫了起來,又趕緊捂住嘴,“那鬼地方,進(jìn)去了還能有命出來里面陰風(fēng)怒號,厲鬼橫行,就算是天帝境的高手,進(jìn)去了也得脫層皮!”
    “誰說不是呢!反正現(xiàn)在,魂殿的人已經(jīng)把鬼哭澗周圍給封鎖了,進(jìn)不去。不光是魂殿,我聽說,正道那些大宗門,諸天圣地什么的,也派人來了,雙方在山脈外圍已經(jīng)干了好幾架了!”
    “這葬神山脈,是要變天了啊……”
    冰藍(lán)流光……
    鬼哭澗……
    魂殿追殺……
    張凡的腦海里,瞬間將這幾個詞串聯(lián)起來。
    邢清河長老!
    她的功法,正是冰系!
    那道冰藍(lán)色的流光,十有八九就是她!
    她帶著靈兒,被魂殿的人追殺,最終墜入了鬼哭澗!
    這個推斷,讓張凡的心臟猛地一抽。
    鬼哭澗……
    光聽名字,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善地。
    靈兒的身體那么虛弱,她能撐得住嗎
    他的手,在桌下悄然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不行,必須冷靜。
    藥叟說過,他要走的路,比他受的傷,還要險上十倍。
    現(xiàn)在,考驗才剛剛開始。
    他不能亂。
    一亂,就全完了。
    他的目光掃過同伴。
    風(fēng)清子朝他微微點頭,顯然也想到了同一件事。
    劉長老的臉上滿是憂色。
    陳詩雨則是一臉緊張,她的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
    目標(biāo),明確了。
    鬼哭澗。
    但問題也來了。
    魂殿封鎖了那里。
    硬闖,等于自投羅網(wǎng)。
    現(xiàn)在,他不僅要面對魂殿的魔修,還要提防同樣在附近活動的正道宗門。
    人心隔肚皮。
    誰知道那些所謂的正道弟子,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會不會對自己人捅刀子
    情報。
    他需要更詳細(xì)的情報。
    關(guān)于鬼哭澗內(nèi)部的情況,關(guān)于魂殿的具體分布。
    就在這時,一陣污穢語打斷了他的思緒。
    “喲,這小妞長得真水靈啊!”
    三個醉醺醺的壯漢,搖搖晃晃地走到了他們桌前。
    他們身上穿著破舊的皮甲,帶著一股酒氣,顯然是常年游走在黑白邊界的傭兵。
    為首的一個獨(dú)眼龍,一雙渾濁的眼睛,毫不掩飾地在陳詩雨身上來回掃視。
    “小妹妹,一個人多寂寞啊來,陪哥哥們喝一杯怎么樣”
    獨(dú)眼龍說著,一只油膩的大手就朝陳詩雨的肩膀抓了過去。
    陳詩雨嚇得臉都白了,往后縮去。
    風(fēng)清子眉毛一豎,就要發(fā)作。
    劉長老也氣得胡子發(fā)抖。
    但有人比他們更快。
    茶館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邊的沖突吸引了。
    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獨(dú)眼龍那伙人,是這黑石城有名的地痞,仗著自己修煉了一點不入流的魔功,又有點蠻力,平日里橫行霸道。
    那個小姑娘細(xì)皮嫩肉,一看就是從大地方來的,不懂這里的規(guī)矩。
    今天,怕是要吃大虧了。
   &nb-->>sp;就在獨(dú)眼龍的手即將碰到女孩肩膀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