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史思明,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因為楊釗此策,簡直將安祿山手握兵權(quán)的優(yōu)勢發(fā)揮到了極致。
先以兵威震懾,再以查弊相脅,最后以“開恩”收買,逼其就范。
“哈哈哈哈~”
忽然間,一道震耳欲聾的大笑聲打破了寂靜。
安祿山臉上的怒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臉上肥肉亂顫,放聲大笑:“哈哈哈,好,好一個畏威懷德!楊先生真乃吾之子房也。此計甚妙,甚合吾意!”
他興奮地走下主位,對著楊釗拱手道:“楊先生,從今日起,你便是本帥帳下首席幕僚,一應(yīng)錢糧籌措、機宜謀劃,皆由你參贊。”
隨即,又轉(zhuǎn)頭對著郭子儀大聲道:“郭將軍,你薦才有功,賞金千兩!”
“謝大帥!”
楊釗深揖一禮,姿態(tài)恭謹依舊,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芒。
第一步,成了。
史思明看著這一幕,亦是為楊釗的計策之精妙感到拍案叫絕。
只不過,心中警惕亦是更甚。
這楊釗出身名門,手段老辣,一出手便直指要害,絕非尋常謀士。
他投效河北,究竟所圖為何?
然而此刻安祿山正在興頭上,他也不好潑冷水,只得按下疑慮,跟著眾人向安祿山道賀。
而隨著楊釗獻策之后,整個宴席的氛圍,也重新開始熱烈起來。
再無先前崔氏之人挑釁之時的凝重與憤怒。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忙碌的西域,也過了豐收的季節(jié),陷入了秋日的沉寂之中。
龜茲城外,寒風(fēng)卷著細碎的雪沫子,打在臉上生疼。
官道兩旁的胡楊林褪盡了葉子,枝椏覆著層薄雪,倔強地伸向鉛灰色的天空。
空氣更是變得干冷,吸一口,直透肺腑。
都護府正堂,炭盆燒得噼啪作響,總算驅(qū)散了些寒意。
李琚剛放下李林甫呈上的疏勒新城引水渠最終工程圖,王勝便裹著一身寒氣沖了進來。
他臉膛凍得通紅,眼睛卻亮得驚人。
“殿下,高仙芝將軍急報,大食押送贖金的隊伍前鋒,已到城西三十里驛,黃金、戰(zhàn)馬,精鐵一樣不少?!?
王勝這話一出,堂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炭火爆裂的聲音格外清晰。
李琚執(zhí)筆的手懸在半空,墨滴無聲落在疏勒輿圖上,洇開一小團墨跡。
一側(cè)的李林甫,則是忍不住正手捋須,感慨道:“總算到了?!?
李琚迅速回神,眼神平靜,不見太多波瀾,只利落道:“傳令下去,開西市門。命高仙芝引其入城。讓哥舒翰帶人去城外接應(yīng),防著點亂?!?
“是!”
王勝應(yīng)聲,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去傳令。
李琚放下朱筆,轉(zhuǎn)頭看向李林甫問道:“叔公,要不要隨我上城樓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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