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李琚頓時皺了皺眉,但也沒多問,而是認真讀起信紙上的內(nèi)容。
只是這一讀,他一張臉頓時就黑成了鍋底。
因為信紙上的內(nèi)容,赫然就是李瑛在交代遺和遺產(chǎn)。
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看完信上的內(nèi)容之后,他猛地將信紙捏成一團,看向陸林問道:“來送信的人呢,在哪里?”
陸林這會兒已經(jīng)喘過氣來,聞,趕忙應(yīng)聲道:“在前院,已經(jīng)暈過去了!”
“帶我去見他!”
李琚一張臉陰沉下來,他早知長安形勢嚴峻,卻未曾想,竟然已經(jīng)嚴峻到了這個地步。
“誒!”
陸林趕忙應(yīng)聲,帶著李琚朝前院而去。
二人來到前院之中,便見一中年男子,正氣若游絲的躺在椅子上,徐沖和喬天養(yǎng)正帶著人給其喂水。
看見李琚,眾人急忙起身見禮。
李琚擺擺手,快步來到那信使跟前問道:“二兄可有什么話讓你轉(zhuǎn)交于我?”
聽見李琚的問題,那男子頓時斷斷續(xù)續(xù)開口道:“太子殿下殿下說,讓您讓您千萬別回長安,還說,他會想辦法暗中將鄂王殿下也送到西域,要您要您接應(yīng)一下鄂王殿下,然后和鄂王殿下,拿著他留給您的東西,逃出大唐去”
男子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將李瑛的原話話轉(zhuǎn)述出來。
而就是這么幾句話,便頓時讓李琚的心情沉重起來。
因為,他已經(jīng)從這句話中聽出了李瑛似乎有拉著李琩魚死網(wǎng)破的決心。
就憑他給兩人準備好的這些東西來看,李瑛有想要和李琩同歸于盡的想法,絕對不是一天兩天了。
此刻,他也顧不上男子已經(jīng)累到脫力,忙接著問道:“我讓人轉(zhuǎn)達給二兄和五兄的話,他們沒聽見嗎?”
男子趕忙搖頭,虛弱道:“聽聽見了,但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聽見這話,李琚頓時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好一個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李琩,武惠妃,還有死老登,我看你們是想死了!”
李琚怒極,盡管他早知歷史的走向,可知道是一回事,親身感受又是一回事。
一國太子,無緣無故,更無錯處,卻被逼到這種境地,放眼古今歷史,恐怕也找不出幾個來了。
他深吸口氣,轉(zhuǎn)頭看向喬天養(yǎng)吩咐道:“照顧好他!”
待喬天養(yǎng)領(lǐng)命,李琚又對徐沖招了招手。
“殿下!”
徐沖上前一步,心中的憤怒不比李琚要少。
李琚也沒廢話,直道:“你不是想報恩嗎,現(xiàn)在輪到你報恩的時候了。”
徐沖聞,眼中頓時爆發(fā)一抹殺氣:“殿下要屬下怎么做?”
李琚眉心微微瞇起,淡淡道:“你去找邊令誠要一份他的‘同僚’名單,然后帶人暗中趕回長安,將名單交給二不,交給五兄,讓他先去和名單上的人接觸一下,甄別一下,看看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至于你,則藏在暗中,暫時不要露面,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發(fā)生什么不忍之事,你需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二兄和五兄強行帶離長安?!?
聽見這話,徐沖心里頓時緊張起來,忍不住問道:“殿下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和鄂王殿下,會有生命危險?”
李琚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但有時候默認,本身也是一種態(tài)度。
徐沖明白過來,頓時怒發(fā)沖冠,很想罵一句圣人糊涂,可最終還是沒敢罵出來。
他咬著牙,點頭道:“還請殿下放心,屬下若是不能完成殿下囑托,愿以死謝罪。”
李琚點點頭,并不多,只是示意他自去。
只是待徐沖離去之后,李琚猶豫了一下,卻也并未第一時間召人議事。
而是故意等了幾天,才讓王勝派人去大漠深處,召哥舒翰回來。
至于他為什么這么做,一方面,是現(xiàn)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私心。
不能暴露的理由很簡單,便是他很清楚,李瑛失勢,只是一個開始。
若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就算他能暫時保住李瑛和李瑤,早晚也還是要落得個被李隆基弄死的下場。
而他現(xiàn)在的實力,暫時還不足以和李隆基掰腕子,也不足以從根子上解決問題。
至于私心,就有些矛盾了。
李瑛和李瑤對他的好,讓他做不出看著李瑛死在自己的面前這種事情。
但權(quán)欲的誘惑,又讓他必須要一個借口,一個理由。
他在西域積攢下的家業(yè)或許不算大,可真要讓他白白送給別人,他還是做不到。
因此,李瑛和李瑤,他必須要救,但也必須要等到他們被廢之后再救。
否則他將來就算積攢了足夠的實力,也很難獲得民心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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