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京城的天,又變了。
但這一次,不是血肉穹頂?shù)慕蹬R,而是秩序的重建。
玄庭指揮部里,王莉莉伸了個懶腰,看著“天河”光腦屏幕上,那一整片被染成綠色的全球金融市場圖,打了個哈欠。
“姐夫,趙瑞那條線上的所有黑市據(jù)點(diǎn),已經(jīng)被侯坤哥帶人端了?!?
“關(guān)聯(lián)的海外賬戶,家族資產(chǎn),全部清零。”
“一共三十七個家族,上百家公司,在三分鐘內(nèi),從地球上消失了?!?
王莉莉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調(diào)皮的快意。
江龍站在窗邊看著遠(yuǎn)處。
廢墟中央廣場上人頭攢動。
玄衛(wèi)們正在搭建一個巨大的高臺。
“告訴侯坤,把所有抓到的人,和繳獲的物資,都帶到廣場去?!?
王莉莉愣了一下。
“現(xiàn)在?”
江龍沒有回頭,聲音平靜。
“現(xiàn)在?!?
“我要讓所有還心存幻想的人,親眼看一看,什么是玄庭的規(guī)矩。”
……
京城廢墟中心廣場。
寒風(fēng)呼嘯。
數(shù)萬名幸存者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高臺之上。
高臺上,跪著數(shù)百名神情惶恐的男女。
他們就是昨夜,從京城各個陰暗角落里,被揪出來的黑市成員和幕后家族的骨干。
而在高臺的另一側(cè),堆積如山的物資,刺痛了每一個幸存者的眼睛。
成箱的肉罐頭,成袋的大米,還有無數(shù)幸存者夢寐以求的藥品和干凈水源。
這些東西,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安穩(wěn)地度過這個冬天。
可它們,卻被囤積在陰暗的地下室里,成了某些人斂財(cái)和享樂的工具。
“那是李家的‘速效救心丸’!我爸就是因?yàn)檎也坏剿幉拧?
“王八蛋!他們開一瓶紅酒,我女兒就能多活三天!”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人群的憤怒,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侯坤站在高臺邊緣,他身后的玄衛(wèi)們,組成了一道堅(jiān)不可摧的人墻,阻擋著隨時可能失控的人潮。
高臺的正中央,只放著一把椅子。
江龍,就坐在那里。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臺下。
可他的目光,卻讓整個廣場的溫度,都降到了冰點(diǎn)。
“肅靜。”
江龍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沸騰的廣場,瞬間安靜下來。
他站起身,走到臺前,拿起一份名單。
“趙瑞,原趙氏集團(tuán)旁支,組織黑市,倒賣物資,壟斷藥品,致使超過三百名傷員,因無藥可醫(yī)而死?!?
他看向臺下,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按玄庭新規(guī),當(dāng)如何處置?”
人群中,一個斷了手臂的男人,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殺——!”
“殺!殺!殺!”
山呼海嘯般的回應(yīng),震動了整個廢墟。
“好?!?
江龍放下名單。
“如你們所愿。”
他對著侯坤,輕輕一擺手。
侯坤拔出腰間的配槍,走到已經(jīng)嚇得癱軟如泥的趙瑞面前。
“砰!”
槍聲,清脆,利落。
沒有慘叫,沒有掙扎。
一切,都結(jié)束了。
江龍?jiān)俅文闷鹈麊巍?
“孫家三子,孫鵬,強(qiáng)征勞役,克扣食物,草菅人命……”
“砰!”
“原軍需處科長,劉建軍,監(jiān)守自盜,倒賣軍用物資……”
“砰!”
每一聲槍響,都像一記重錘,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也敲在廣場邊緣,一輛不起眼的越野車?yán)铮愓駠妄堁赖男纳稀?
龍牙的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他……這是在立威?!?
“不?!?
陳振國看著高臺上那個平靜的身影,緩緩搖頭。
他的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試探和不甘,只剩下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
“他不是在立威?!?
“他是在,建立秩序?!?
“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告訴所有人,這個新的時代,該遵守什么樣的規(guī)矩?!?
陳振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我們之前,都看錯他了。”
“我們想的是,如何守住舊的城墻。而他想的,是如何在廢墟之上,建起一座新的城市?!?
龍牙沉默了。
他想起了自己被江龍一指彈飛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