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沒有理睬趙菊香,扶住吳春,“現(xiàn)在說這些沒用,希望她能盡快醒過來吧?!?
安頓好icu這邊,陳青走到消防通道口,撥通了一個號碼。
“宋海嗎?我陳青?!?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有些驚訝的聲音:“陳書記,您好!有什么指示嗎?”
“宋局長,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提前介入一下了?!?
“陳書記,您說,我隨時可以前往石易縣報到?!?
陳青沒有去追問交接工作有沒有困難,而是把今天的車禍,司機肇事逃逸,律師快速上門,以及交警異常的真實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我感覺這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背后可能有問題。你能否以即將上任的身份,秘密關(guān)注一下,重點是肇事車輛和那兩個交警。”
宋海沒有絲毫猶豫:“明白,陳書記。我立刻聯(lián)系我在市局信通處的老同事,嘗試恢復或查找相關(guān)路段監(jiān)控。交警那邊,我也會側(cè)面了解情況。有消息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辛苦你了,注意方式方法。”
“您放心,我有分寸。”
掛了電話,陳青深吸一口氣,宋海的果斷和專業(yè)讓他稍感心安。
他剛走出消防通道,卻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icu外的走廊上——顏青音。
她依舊是一身黑色套裝,墨鏡拿在手里,眼神平中有一些微微的緊張溢出。
“你又來做什么?”
“陳先生,看來傷者情況不太妙?!鳖伹嘁袈曇舨桓撸瑓s清晰地傳到陳青耳中,“我之前的提議依然有效。”
“有時候,執(zhí)著于真相,未必是對傷者最好的選擇。拿錢,息事寧人,對大家都好。畢竟......有些人,你惹不起?!?
陳青目光冰冷地看著她:“顏律師,你似乎很確定我查不到真相?”
顏青音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職業(yè)化的假笑:“我只是基于經(jīng)驗,給出最理性的建議。至于真相......呵呵,陳先生,石易縣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小心......濕了鞋?!?
說完,她沒有再停留,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漸行漸遠。
似乎再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證實一下吳紫涵的狀況。
陳青站在原地,眼神愈發(fā)深沉。
顏青音的話,與其說是勸告,不如說是警告和挑釁。
這更加印證了他的判斷——這場車禍,絕不簡單。
因為人在icu,趙菊香即便再耍橫,也不能把陳青留下來照顧吳紫涵。
陳青到急癥清理了一下自己被磨破皮膚的傷口,之后就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陳青在縣委辦公室接到了宋海的回電。
“陳書記,情況不太樂觀?!?
宋海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我調(diào)取了醫(yī)院周邊所有路口的監(jiān)控,肇事車輛出事的那一段監(jiān)控視頻因為設(shè)備故障,完全沒有。”
“然后呢?”陳青心頭一沉,這么快就連監(jiān)控都做了手腳。
宋海繼續(xù)匯報道:“發(fā)現(xiàn)肇事車輛在駛離醫(yī)院大概兩個路口后又出現(xiàn)了。但在進入老城區(qū)的一個監(jiān)控盲區(qū)之后就消失再沒有出現(xiàn),而且有出口監(jiān)控的位置全都出了問題?!?
“這么巧?”陳青冷笑。
“是?。【瓦@么巧!”宋海的語氣也很無奈。
還沒上任呢,縣委副書記交辦的第一件事就辦不下去,他心里更煩躁?!瓣悤?,另外,我找人側(cè)面問了昨天出警的那兩名交警,他們口徑一致,咬定根本沒看過任何監(jiān)控,之所以那么說,是看傷者情況危急,家屬情緒激動,想先安撫情緒,引導雙方調(diào)解,是為了傷者能盡快拿到賠償著想?!?
“為了傷者著想?”陳青語氣譏諷,“真是冠冕堂皇。”
“陳書記,對方反應(yīng)很快,手腳也很干凈。目前看,線索幾乎全斷了。除非能找到那輛車,或者......”宋海頓了頓,“從那個律師身上打開突破口?!?
陳青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宋局,你那邊按計劃報到,這件事,我們慢慢查。”
監(jiān)控損壞,交警改口,律師威脅......一張無形的網(wǎng),似乎正悄然收緊。
他揉了揉眉心,吳紫涵蒼白的臉和顏青音那帶著譏誚的笑容在腦中交替閃現(xiàn)。
這石易縣,果然陳疾難改。
這個泥潭既然已經(jīng)踏了進來,他就沒可能會干干凈凈地抽身而去。
陳青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目光越過樓下熙攘的街道,投向更遠處隱約起伏的山巒線。
宋海電話里匯報的情況和律師顏青音帶著威脅噩耗警告的話在耳邊縈繞不去。
“真是爛到骨子里了!”陳青一拳砸在了窗臺上。
“什么事,惹到我們陳書記生氣了!”身后忽然傳來李花的聲音。
陳青回過頭,才發(fā)覺李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進到了他辦公室。
“李縣長......”
“等等,你臉上這是怎么了?”
李花忽然臉色緊張的快步走了過來。
陳青笑了笑,“又是一場交通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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