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提卡茲和巨獸是原著民嘍?雖然知道了許多重要又不重要的東西,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讓我知道我們一直都在死亡邊緣徘徊?!?
“不客氣?!倍趴ɡ孜⑿貞?
“那么,您是何方神圣?”
“前面已經(jīng)說了,血魔大君,杜卡雷。”
“你們薩卡茲都知道這些嗎?”
“只有我知道,別告訴別人哦。”
“怎么知道的,難道是血脈記憶?。俊?
杜卡雷只是微笑,并不回應。
天火問完一系列問題,麻木地仰躺在椅子上,她倒不懷疑杜卡雷作假,這些信息告訴她沒影響,除了會震碎她的三觀外,她也不會說出去,這個東西會動搖統(tǒng)治,她還不想死。
“聽完這些,我倒是覺得很多事情都能得到解釋了?!?
天火突然直起身子,認真地對杜卡雷說:“我有一個問題,你們是想建國吧?”
“是,怎么了?”杜卡雷微瞇起雙眼。
“那你們會把我們趕盡殺絕嗎,就像古書和哥倫比亞外星科幻片那樣?!?
杜卡雷也嚴肅起來:“我并不會,或者說,我不會讓族人們這么干的。
我研究了提卡茲的歷史,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歷代魔王都死于同族刺殺,我過去認為是卑劣者的過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
“第二位魔王‘戈瀆’,被稱為‘砌城匠’,是第一個重建卡茲戴爾的人。
他幼時聽著卡茲戴爾的故事長大,所以想修建一個永不陷落的堡壘庇護族人,但他的堡壘被神民霸主摧毀了,幸好他被人救下。
救下他的人是譴罰氏族的炎魔巫術師霸邇薩和他的薩卡茲護衛(wèi)奎隆。
譴罰氏族相信他們的力量一定能為薩卡茲帶來繁榮,他們崇尚復仇,三人在譴罰氏族中形影不離。
三人組建探索隊伍,戈瀆修建起‘哀愁之地’‘灰白的城墻’,就在那一刻他獲得了王冠,昔日的好友恭喜他。
第三位魔王是霸邇薩,他最初恭喜戈瀆繼承了魔王,但他拒絕留在城內(nèi),因為他要在邊境防守神民霸主的襲擊,但在日積月累的駐守中,他逐漸被憤怒和怨恨所吞噬了。
為什么?為什么他在邊境守了這么久,殺了這么多的神民霸主?為什么魔王不是他?
在一次會議中,戈瀆拒絕了讓他出門征戰(zhàn),他推翻了戈瀆,建立青銅之城,對神民發(fā)動戰(zhàn)爭。
第三位魔王是‘青色怒火’奎隆,在同探險隊回來之時,他能看到的只有一片廢墟與火焰,他殺死了所有潛伏的衛(wèi)兵,開始對自己昔日的友人進行追獵。
奎隆站在了譴罰氏族的首領‘煥日者’霸邇薩面前,奎隆親手殺死了他。
他放逐了譴罰氏族,但寬恕了參與復仇遠征的其他氏族。
他創(chuàng)立了王庭的雛形,他確立了魔王的準則,他分化氏族,他書寫盟約,氏族犧牲自己,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讓它具有真正的效力,確立的血脈尊主,也就是日后的王庭之主。
但之后西方的神民卷土重來,再次侵略,年老的奎隆只能東遷,東遷的種族成為阿納薩和鬼族,但他還是死了,死在了背叛,死在了神民和薩卡茲的聯(lián)合絞殺。
之后就是‘覆血王子’,他用同族的哀嚎席卷落日,用血海淹沒太陽,他是我的哥哥,死于我之手,我覺得他太過于懦弱了,所以殺了他,我也成為了大君?!?
“你不后悔嗎?”天火突然問道。
“我現(xiàn)在也不會后悔,因為我的哥哥太天真了,他居然以為可以偷偷地為其它國家換上卡茲戴爾的旗幟,殊不知其他國家的長生者是不會讓他這么做的,更別說在他這么做之前,會先被手下的薩卡茲推翻。”
杜卡雷略微憤慨,在回答完天火的問題后,又平靜下來,繼續(xù)講述。
“之后的魔王就沒什么好說的,女妖的魔王‘挽歌領唱’,她試圖操縱王庭的命運,但她的挽歌終究為自己而鳴。
食腐者的魔王‘大潰朽者’仁慈寬厚,終因自己的形體隨食欲的增大而窒息死亡。
獨眼巨人的魔王‘告諭師’能看見未來,王冠同樣加強了她的能力,但她仍選擇死亡,或許是為了讓獨眼巨人去北方阻擋邪魔,因為她死后,獨眼巨人王庭去了薩米。(她在被加強的那一瞬間注視到了邪魔的到來)
‘耳語中的影子’造就了一個古怪的時代,沒有人知道變形者是否成為過魔王。
白角魔王‘叩捶門扉者’奎薩圖什塔用幻境驅使戰(zhàn)士,他能夠編織光陰,將未來現(xiàn)在過去變成光幕投射在上方,他在位時喜歡用陰謀詭計,反倒活得最久。
下一任魔王是沒有力量的薩卡茲,直到特蕾西婭,特雷西斯的出現(xiàn),她原本是衣匠,但也是薩卡茲的戰(zhàn)爭英雄,但成王后卻逐漸仁慈,直到她接納凱爾希,被憤怒的人群推翻,死于其兄特雷西斯手下。
而特雷西斯居然沒有獲得王冠,明明王冠當初在選擇時同時選擇他們兩個。
這些魔王開始是戰(zhàn)爭的狂人,又逐漸平和,直到現(xiàn)在王冠持有者必定是和平派。
我認為這是‘存續(xù)’在那時承認了神民也是文明的一部分,所以開始轉為和平不再選戰(zhàn)爭派,而薩卡茲并不是完全團結,所以開始的戰(zhàn)爭派魔王被和平派殺死,而和平派被戰(zhàn)爭派殺死,并且死得更快,因為隨著時間的排移,薩卡茲被壓迫的時間和烈度越來越大了,當年的薩卡茲的尸骸,你挖出來就能看到他常年被奴役的痕跡。
所以現(xiàn)在由特雷西斯掌權,因為薩卡茲需要戰(zhàn)爭才能存續(xù)下去?!?
“說了這么多,還是要發(fā)動戰(zhàn)爭趕盡殺絕?!?
對于天火的結論,血魔否定。
“戰(zhàn)爭一定會發(fā)動,這是所有人的選擇,但不會趕盡殺絕,魔王們都非常極端,因此會遭到一派刺殺。但特雷西斯不一樣,他不是戰(zhàn)爭狂魔,也不是仁慈君主,他只會選擇最有利的道路,而趕盡殺絕并不是好選擇。”
“王冠選擇的領袖不能兼顧所有人,它選擇的人或許有利于存續(xù),但不能讓薩卡茲服從,因為只是存續(xù)還不能滿足薩卡茲的需求。
薩卡茲不僅想要活下去,還想要有尊嚴的活下去,更想要強盛地活下去,薩卡茲不僅想生活安樂,更想要復現(xiàn)過去的榮光――恢復文明。
但王冠是死物,它不知道這一點。
王冠過去想要存續(xù)提卡茲文明,這能恢復榮光,卻不顧生活,現(xiàn)在它想存續(xù)薩卡茲文明,但又只顧安樂,不能恢復提卡茲的文明。
它知道我們需要的,卻不知道我們想要的,所以王冠持有者總死于刺殺。
奎薩圖什塔用幻境給予生者安寧,又發(fā)動戰(zhàn)爭奪取故土,所以他活得最久,他同時滿足了對和平的幻想和對故土的渴求。
但終究只是虛假的幻境,他還是死在了不滿足于幻境和虛假的薩卡茲手上?!?
“我仔細研究了如今薩卡茲的想法,尋找同時兼顧兩者的手段,最終驚訝地發(fā)現(xiàn)――如今薩卡茲最危險的時刻,竟是薩卡茲最有希望的時刻!
薩卡茲們失去了血脈,但這讓他們忘記了歷史,忘記了神民和先民的來歷,這讓他們不再以種族看待異族,而是用國家,用神民與先民們建立的國家看待他們,他們恨的是國家,不是種族,這意味著與神民與先民共存成為了可能。(異族用種族來劃分他們,但是他們在意的卻是異族的國家,他們最在乎的東西,很可憐,不是嗎)
同時,薩卡茲們不再執(zhí)著于收復失地,至少不再緊迫了,戰(zhàn)爭的需求在建國后就會滿足很長一段時間,對生活安寧的需求會給予薩卡茲很長的調(diào)整期,這段時間里,只要發(fā)展教育,就能改變一代薩卡茲的觀念。
他們會知道真實的歷史,但也會明白這是一筆爛攤子,他們會被情緒影響,但不會被裹挾。薩卡茲將擺脫種族主義的影響,對戰(zhàn)爭的需求會改變,由種族變?yōu)閲?,由滅絕改為吞并?!?
“這對我們好像沒差別吧?”
天火說道:“你難道覺得我們會接受薩卡茲的統(tǒng)治,接受自己國家的滅亡?”
“哦,天吶!”杜卡雷表情無比夸張,開始顏藝。
“你們能接受貴族資本家老爺們站在你們頭上,卻不愿意接受薩卡茲統(tǒng)治你們?”
“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薩卡茲難道不會迫害我們嗎?”
“并不會?!倍趴ɡ子闷胶偷恼Z調(diào)說道。
“提卡茲也好薩卡茲也罷,并不是血脈相連的同胞。是境遇和文化聯(lián)系了我們,我們本就是各個種族的聚合,只不過共同的敵人和盟約的聯(lián)結讓我們看起來是一個種族罷了。
你們加入薩卡茲,同樣聯(lián)結盟約,那我們就是同胞,就像炎國,你有在炎國身上看到種族歧視嗎?”
“文化呢?如果我們被吞并了,你會消滅我們的文化嗎?”
“文化是可以交融適應的,安魂節(jié)過去就是我們的黑色慶典,萊塔尼亞一個選帝侯的故事,其實是講的奎隆的事情,薩卡茲的遺產(chǎn)被鎖入博物館不見天日,我們的文化一直在與你們交融,只不過你們給它套上一層殼子罷了,你們的文化有多少是我們的影子?真當我們是野蠻人嗎?
更別說現(xiàn)在卡茲戴爾文化百廢待興,正在塑造的最佳時期,我們可以最大限度地吸收接納你們的文化。
女妖數(shù)百年前已經(jīng)穿上了法袍,血魔這幾年也在學習克制渴血欲望,食用替代食品,變形者在你們當中生活了上萬年,存在于各個階層各個職業(yè),比你們自己還要了解你們的文化。
我們善于改變,我們樂于改變,源石讓我們形同一體,共存不再困難。”
“那么,你又想用什么,讓我們接受你們的統(tǒng)治?”
“首先,不是你們的統(tǒng)治,吞并其他國家后,我們會讓你們加入薩卡茲,你們也會是卡茲戴爾的國民。
統(tǒng)治者不光是薩卡茲,菲林,佩洛,卡特斯,卡普里尼,甚至是神民們,都可以是統(tǒng)治者,我們只要卡茲戴爾重新取代泰拉就可以了。
而用什么吸引你們的認同?當然是更好的生活了,早在1094年初,薩卡茲就完成了民用巫術的改革。
知道半島郡嗎?那里有我們的第一代產(chǎn)品,一座巫術工廠。
一塊拳頭大小的至純源石,可以換取一噸任意作物,絕對純天然無污染。
生產(chǎn)線可以自由變幻形體,各巫術營造不同環(huán)境,更是能給你意外人驚喜,絕對能滿足所有要求。
如果嫌貴也不要緊,我們研發(fā)的第一代生化太陽能電板更是能為設施提供充足的電力;工廠生產(chǎn)線運轉效率不輸倫蒂尼姆,一塊占半島郡中央?yún)^(qū)面積的工廠群,可以與首都工業(yè)區(qū)爭峰;作物每十秒一千克,量大管飽;血裔油罐每三分鐘補充一次黑金,一次能填滿一個天臺游泳池的量;采礦機更是能從地下直接提取源石轉化為至純源石,拳頭大小的100%純度,只需一分半,順便帶出各類礦物一捧,每秒一捧,三分鐘填滿一礦車。
不要覺得少,以上這些,全由太陽能電板供能,絕對不花一分錢。
如果您嫌效率低,還可以投入至純源石,讓效率提升至十倍甚至九倍,這還只是第一代產(chǎn)品,日后效率可以提升到一百倍不止,白嫖也能成為億萬富豪!”
“這聽起來有些魔幻了?!?
天火驚異工廠的功能,同樣也驚異杜卡雷相當于銷售員的話語。
“你以為我們過去憑什么統(tǒng)治世界的?!?
杜卡雷胡編道:“我?guī)资昵罢业搅艘粋€人類遺跡,獲得了些技術,把它們與巫術結合后,制作出了這些設備,花了我?guī)资昴兀 ?
“所以那些貴族資本家有什么好的,對天天壓迫群眾,安于現(xiàn)狀,只有少數(shù)人才會發(fā)展科技,發(fā)展后還變本加厲地壓迫你們,不如和我們造反得了,共創(chuàng)卡茲戴爾人民共和國。
到時候大家不愁吃穿,隨興趣發(fā)展才能,拳打海嗣腳踢源石,封鎖邪魔,遨游星空指日可待呀!”
杜卡雷激動地站起身,大聲說道,全學校都回蕩著他的豪壯語。
天火往后傾傾身子,突然笑出聲:“杜卡雷先生,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吧?”
杜卡雷僵住了,壞了,情緒上頭了,隨即不好意思地坐下。
“實際上我從遺跡里看了一本書,讓我看世界都不一樣了(救贖之道就在其中),我突然發(fā)現(xiàn)薩卡茲和平民都差不多,只不過和源石感染者一樣,當成發(fā)泄矛盾的對象了,那些統(tǒng)治者才是真正的敵人,或許他們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但現(xiàn)在,他們是新世界的阻礙,必須鏟除,就像當年的先民推翻神民一樣,他們該退位了。
不過我也有私心,未來的世界必須叫卡茲戴爾,歷史必須被承認,你們也必須表達歉意。”
“這沒什么,后兩條本就是你們應得的,如果真能建立新世界,以你們的貢獻,這些要求還有些少了?!碧旎鹳澩赖卣f道。
“再多提一些怎么能說薩卡茲不會壓迫你們?!倍趴ɡ渍溃安贿^,舊賬也是要算的,如果那些統(tǒng)治者和軍隊不識抬舉,我們的手段可能就要殘忍一些了?!?
杜卡雷臉色漸冷,低沉地輕語:“王庭好戰(zhàn)的都死的差不多了,要是有人敢提什么過分的要求,我們這些老家伙一并收拾了!”
天火看了低頭看了眼腕表,小聲提醒:“杜卡雷先生,您說了半個小時了,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咳咳,老人家悶了幾十年了,時隔許久再講歷史,有些興奮,現(xiàn)在就出發(fā)!”
杜卡雷微微偏過頭,辯解道。
“嗯!”天火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一貓站在血色方塊里,一飛沖天,向倫蒂尼姆趕去,身后,是已經(jīng)鎮(zhèn)壓結束的高爾汀。
“對了,我是大貴族。”天火突然開口。
“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受到高等教育的統(tǒng)治階級一定能理解我們,敢于背叛自身階級的統(tǒng)治階級背叛者,是我們重要的拉攏對象,畢竟,能力和天賦是客觀存在的事物,新世界的建立,你們同樣不可或缺?!?
1095年1月1日540pm.
“天火”艾塞爾芙蕾?尤利葉?蒙貝蘭加入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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