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慧臉色變得格外難看,似乎怕我抖摟出點別的事,帶著身邊的女人去了其他地方。
直到我聽見蘇雅欣親昵地叫那個女人‘媽’,我才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一陣騷動。
我回頭看去,竟然是蘇雅欣的哥哥進來了,身旁的女伴是孟云初。
“這不是科研界的青年才俊嗎?天啊,蘇家兄妹真是絕了!一個縱橫娛樂圈,一個年紀輕輕在科研界有那么厲害的成績!”
“旁邊那個是他女朋友嗎?哎,怎么優(yōu)質(zhì)的男人都有主了呢?”
“真羨慕蘇雅欣。有那么優(yōu)秀的哥哥,還有這么寵她的老公!老天到底給她關(guān)上了哪扇門???”
“……”
我看著這浮華的名利場,愈發(fā)覺得虛偽、骯臟。
孟云初不敢往我這邊看。
畢竟,她是受了蘇雅欣的指使,把我獻祭出去,才終于得到了光明正大站在蘇啟明身邊的機會。
我想,她也是心虛的。
周圍的觥籌交錯聲、虛偽的客套聲,令我感到窒息。
遠離這種地方,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的。
我問顧亦寒:“那位沈先生呢?我把外套還給他,就走了。”
顧亦寒一愣,道:“這才剛來,就走?”
我解釋道:“我來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把衣服還給人家?!?
顧亦寒環(huán)顧了一圈,道:“沈老太太辦這個宴會,我估計他忙著呢。這樣,你先去休息區(qū)吃點東西,我去找找?!?
“嗯?!?
我點點頭,去了休息區(qū)。
這里我能說得上話的人,只有顧亦寒和宋今若。
可不知道為什么,之前收到邀請函的宋今若,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出現(xiàn)。
我只好一個人待在休息區(qū),百無聊賴。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兩個女人的對話聲。
其中一個聲音,是我婆婆,“你們啟明身邊那女的是什么來路?看著挺普通的,家里是做什么的?”
蘇母回:“那個?。⌒⊙?,家里一窮二白,纏了我們啟明好幾年了。不要臉的東西,趕都趕不走!”
我婆婆道:“呵,跟我那個兒媳一模一樣,不自量力,攀到一個高枝兒就死死抓著不放呢!不過現(xiàn)在好了,雅欣和時序的事兒也快敲定了,也算了卻了我一樁心事!”
蘇母嘆了口氣道:“你是好了,可我還發(fā)愁呢!那小妖精現(xiàn)在懷孕了,死活不愿意打掉。我們啟明是最注重聲譽的,這不,先給她點甜頭哄著她。等她自己把孩子打掉,我們就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這些底層的女人都一個樣兒。自以為都能母憑子貴,可我們這樣的家族又不是菜市場,什么阿貓阿狗的都能進來!”
姜淑慧的話,讓蘇母輕笑出來,道:“我們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那女人想進我們蘇家,下輩子都不可能!”
我靜靜地站在窗簾后,早已將包包里的錄音筆打開。
她們剛才的對話,也被一字不落的錄了進去。
俗話說‘殺人誅心’。
孟云初那般對我,那我這個錄音筆里的內(nèi)容放給她之后,不知道會不會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這時,蘇雅欣和顧時序也走到了我婆婆她們這邊。
一家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的。
姜淑慧道:“時序,你和雅欣的事情趕緊敲定吧,媽都等不及抱孫子了!”
就在這時,沈先生的助理高朗突然走到他們面前,道:“蘇小姐,您在這兒呢,真是太好了!聽說您精通鋼琴,今天我們老太太請的鋼琴師飛機延誤了,到現(xiàn)在都沒來。如果您方便,可以在一會兒舞會開始時,演奏一曲嗎?”
“這……”
蘇雅欣明顯不樂意,推辭道:“不好意思啊,我自己工作太多,好久沒練琴了。而且最近我的手犯了腱鞘炎,實在彈不了琴?!?
“這樣啊……”
高朗有些為難,但也沒有強求。
晚宴舞會的背景音樂都是鋼琴師和其他樂器師現(xiàn)場演奏的,如果缺了鋼琴師,舞會的背景樂只能用電腦播放,那就會顯得很沒有誠意。
所以現(xiàn)在,高朗覺得格外棘手。
可現(xiàn)在蘇雅欣不答應(yīng),他只能繼續(xù)滿場找人頂上鋼琴師。
高朗走后,我婆婆的聲音傳入耳里,“這沈家也太不知趣兒了!我們雅欣是大明星,居然讓雅欣去給大家彈鋼琴助興,把我們當什么了!”
蘇母驕傲地說:“以我們雅欣現(xiàn)在的咖位,想請到她,都得提前半年預(yù)約。沈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有顧時序淡淡的對蘇雅欣道:“剛才你應(yīng)該答應(yīng)的。你稍微打聽一下就該知道,沈家在帝都是怎樣的存在?!?
蘇啟明不滿地替妹妹說話,“顧總,你這話就不對了!難不成,我妹妹是你牽線拉關(guān)系的棋子?沈家再厲害,現(xiàn)在也是在海城,是你的地盤!”
我突然想到之前沈先生一句話就能斷掉跟顧時序的合作,讓他急得頭疼,就不難發(fā)現(xiàn)沈家的地位是高于顧家的。
顧時序這人最是精明,又識時務(wù),肯定想牽上沈家這條線。
只是蘇家這些人目光太過短淺,完全看不到這里面的利弊。
就在這時,顧亦寒匆匆忙忙走到我這邊,道:“我跟高朗找了一圈,怎么把你給忘了?你當初鋼琴考過了十級,你頂上一會兒沒問題吧?再有半小時鋼琴師就能趕到?!?
高朗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我,他驚喜萬分地說:“葉小姐,我們老太太現(xiàn)在都急壞了。您要是能幫個忙,我們定當重謝?!?
他們把我架在這兒了,看在之前沈先生和高朗幫過我的份兒上,我答應(yīng)了下來。
當舞會開始時,我坐在鋼琴前,和身后的樂團開始演奏。
琴譜是我以前彈過的曲子,所以我很快就進入了狀態(tài),跟后面樂隊融合得很好。
本來我的演奏是作為舞會的背景音樂,壓根不會被人注意到。
可后來我鋼琴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
我甚至用余光看見了不遠處的顧時序,他似乎也在看我。
大家的議論聲紛紛傳入我耳里:
“沒想到這位葉家小姐鋼琴彈得這么好!好像比蘇雅欣還要專業(yè)哎!”
“蘇雅欣那個就是花拳繡腿,經(jīng)不起推敲的。我自己就是鋼琴老師,葉小姐這個琴彈的絕對是專業(yè)級別了?!?
“你們發(fā)現(xiàn)沒,葉小姐是全場無論是美貌還是實力,都能壓得住蘇雅欣的人?我之前覺得蘇雅欣已經(jīng)夠頂了!”
“……”
我實在不太習(xí)慣被人這般圍觀。
最后,就連一身酒紅色香云紗旗袍的沈老太太都在顧亦寒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尖銳的反胃感差點讓我吐出來,腥甜的酸意順著食道往上爬。
幸好這時,鋼琴師趕到了,我們交接完畢后,我立刻捂著嘴往洗手間的方向跑去。
甚至沒來得及跟沈老夫人打個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