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的熱情,讓林辰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得以脫身,將老媽帶回了宿舍。
夜色漸深,山里的晚風格外清涼。
林辰將自己隔壁那間收拾得最干凈的房間讓給了老媽,自己則動手幫她鋪起床鋪。
蘇瑾瑜站在房間中央,環(huán)顧著這間陳設(shè)簡單、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簡陋的屋子,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彼K于還是忍不住開口抱怨起來,聲音里帶著心疼,
“當初你大學畢業(yè),我好說歹說,讓你直接進公司,將來接我的班。
你非不干,偏要聽你那個死鬼老爹的,說什么要從政,要為人民服務(wù),還非得從最基層干起?!?
“你瞧瞧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還有半點京城大少爺?shù)挠白樱炕蠲撁摮闪艘粋€鄉(xiāng)下土漢子了!”
林辰手上鋪床的動作一頓,轉(zhuǎn)過頭無奈地笑了笑:
“媽,您又來了。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很充實?!?
“充實?充實到差點把命都丟了?”
蘇瑾瑜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話鋒一轉(zhuǎn),變得無比嚴肅,
“上次你被打進醫(yī)院那事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現(xiàn)在都沒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fù)呢!”
“媽,都過去了,就是個意外,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嘛?!?
林辰眼神有些躲閃,試圖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你還想騙我?”
“你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嗎?你秦叔叔都打電話告訴我了,說你傷得不輕,腦袋上縫了十幾針!
不行,這地方不能再待了,這次你必須跟我回京城!”
“媽,我不能走?!?
“村里的工作才剛有起色,我這時候走了,不叫半途而廢嗎?”
看到兒子這副油鹽不進的犟脾氣,蘇瑾瑜氣得胸口起伏,但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巨大的讓步,退而求其次地說道:
“行!你不走也可以。但是,我必須給你留下兩個人,做你的貼身保鏢,不然我不放心!”
這話一出,林辰頓時哭笑不得。
他停下手里的活,轉(zhuǎn)過身來,一臉荒唐地看著自己這位思路清奇的老媽。
“我的好媽媽呀,您見過哪個村官下鄉(xiāng),身后還跟著兩個穿黑西裝戴墨鏡的保鏢的?那不成笑話了嗎?”
“再說,我這身份本來就敏感,要是再搞出這種陣仗,不是明擺著讓人抓把柄嗎?
到時候別說干工作了,恐怕連處分都得背上一個?!?
林辰的這一番話,條理清晰,利害分明,總算是暫時說服了蘇瑾瑜。
“行了,行了,我說不過你。道理一套一套的,跟你那死鬼老爹一個德性!”
林辰見狀,暗自松了口氣,連忙將床鋪好,又叮囑了幾句早點休息,才轉(zhuǎn)身退出了房間。
夜,靜悄悄的。
蘇瑾瑜卻沒有絲毫睡意。
良久,她回到床邊,掏出了電話。
撥出了第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沒兩聲就被接通,
“嫂子?你怎么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了?”
“正陽啊,是我。”
“沒打擾你休息吧?我有個事兒想跟你說。”
電話那頭的人,正是嶺南省扶貧辦主任,秦正陽。
兩家是世交,關(guān)系極好,說起話來自然沒有任何生疏感。
“嫂子你這話說的,你打電話過來,什么時候我都方便?!?
“什么事,你說?!?
“我來石川縣了,在老鴉溝村,林辰這里。”
“我打算,在你們龍蛇鎮(zhèn)投資,搞旅游開發(fā)?!?
秦正陽在那邊明顯愣了一下。
他太清楚蘇瑾瑜這三個字在商界的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