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望著宮曜的方向,她的兒子坐在那里滿臉是血,不知道還能撐多長時間,她不死,兒子就要死。
倒數(shù)的時間急促得不讓人有任何的反應(yīng)時間。
時小念站在宮歐的身旁,雙手抱住自己的頭,嘴唇顫抖地道,“宮歐,我受不了了?!?
在這一秒,她寧愿一死得個痛快,都不想看到倒數(shù)過去,宮曜毫無呼吸地被莫娜從車上推下來。
她真的承受不了那樣的畫面。
宮曜從出生開始就不在她的身邊,她對這個兒子一直有虧欠,她不能忍受兒子死在自己面前。
“三!”
莫娜還在倒數(shù)。
宮歐緊緊握住手中的槍,手背上青筋突顯,瞄準(zhǔn)著車子,摒住呼吸,等待莫娜出來的那一秒。
只要一秒。
給他一秒的時間就夠了。
一滴汗水從宮歐的額角淌下來。
這時,不知道賓客中誰將一把水果刀從果盤上拔出來,直接扔到時小念面前,無聲地示意她快為自己的兒子去死。
時小念看著那把匕首,呼吸份外顫抖,不知道為什么,到這一瞬間,她想的是如果沒了她,宮歐要怎么辦。
她已經(jīng)有選擇的答案了。
“對不起?!?
時小念咬唇,低下身要去撿水果刀。
“砰!”
宮歐一槍射在草地上,槍響劇烈。
時小念聽得耳鳴,饒是這樣,她仍然聽到宮歐突然把槍口對準(zhǔn)了她,怒氣噴薄,歇斯底里地吼道,“時小念!為了兒子你連我都可以不要?好,我來成全你!”
時小念呆呆地看著宮歐,宮歐雙目腥紅地瞪著她,已經(jīng)將獵槍的槍口對準(zhǔn)了她。
“……”
她什么聲音都沒有。
再下一秒,她就看著宮歐的目光忽然一凜,直接轉(zhuǎn)過獵槍,朝著商務(wù)車就是一槍射擊過去。
沒有任何的猶豫。
只聽“砰”的一聲劇響,車窗瞬間被子彈穿射而過,像斑駁的龜殼花紋裂開。
草地上安靜如無一點人氣。
時小念呆呆地望著那邊,腦袋一片空白,沒有一點東西,她望著宮曜脖子上緊貼地那把匕首,寒芒畢露。
宮曜坐在那里沒有一點聲音,稚嫩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懼意,就這么望著前面的所有人。
早已從樹林里躥到西方亭的封德這時飛快地從車后跑出來,來不及多想,上前徒手就將匕首給攥了下來,一把將宮曜抱下來。
時小念不顧一切地朝他們跑去,一把將宮曜抱進(jìn)懷里,牢牢地抱住,失而復(fù)得的感覺讓她這一剎除了顫抖還是顫抖。
“沒事了,holy,沒事了?!?
時小念抱著宮曜一再說道,也不知道是說給宮曜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她騰出手將宮曜手上、腳下的繩子給解開。
宮曜的手腕和腳腕已經(jīng)被勒出血來,時小念看得心痛,伸手抹去他臉上的血跡,摸得一手血,“走,我?guī)闳フ裔t(yī)生,不怕,馬上就沒事了?!?
“我來抱!”
宮歐低沉的嗓音在時小念的頭頂上方響起。
時小念抬眸看向?qū)m歐,看著他一頭的汗道,“我來吧?!?
她想,宮歐承受的心理壓力不比她小。
臨走前,時小念望了一眼車內(nèi)的情況,被宮歐用手遮住眼睛,“別看?!?
但時小念還是看到了,莫娜仰倒在車?yán)?,一只眼睛是血窟窿,直接被射穿了,恐怖萬分。
莫娜的另一只眼睛還睜得大大的,藍(lán)色的眸子就像一塊海洋寶石,美麗萬分。
莫娜死了。
周圍的人紛紛贊頌宮歐的槍法了得,甚至有人鼓起掌來。
不想耽誤時間,時小念抱著宮曜匆匆跑向醫(yī)務(wù)室,醫(yī)生早已準(zhǔn)備好一切,將宮曜抱上床便開始給他清理傷口。
“我兒子怎么樣?傷得重不重?要不要去大醫(yī)院?”
時小念在那里緊張地問道。
宮歐從后面跟上來,將時小念摟進(jìn)自己的懷里。
宮曜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一雙眼睛看向?qū)m歐,有著幾分懾人的狠意,小臉冷肅,醫(yī)生將他臉上的血跡洗去,露出一道傷口來。
看到這傷口,醫(yī)生也松了口氣,“請二少爺和少夫人放心,holy少爺只是有些外傷,不算深,沒什么大問題。”
“這傷口這么長,真的沒問題?”
時小念擔(dān)憂地問道。
“沒事,為避免留疤,就不縫針了?!贬t(yī)生說道,又清洗著宮曜脖子上的傷口。
宮歐摟著時小念站在病床前,視線落在他微微鼓起的小嘴上,嗓音低沉,“你嘴巴里是不是含了什么東西?”
時小念的注意力全在宮曜的傷勢上,聞才去看他的嘴巴,果然見宮曜的一側(cè)小臉微微鼓著,像吃著什么。
“holy你嘴里有什么?是不是莫娜讓你吃的,來,讓我看看?!?
時小念擔(dān)憂地道,伸手捧上他的小臉。.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