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棠前一天晚上折騰的太晚,一覺睡得死沉死沉,第二天下午才被敲門聲吵醒,石頭一邊拍門一邊叫她:“季小姐,派出所來人啦,等著跟你說話呢?!?
季棠棠先還迷迷瞪瞪的,后來突然想起岳峰前一天晚吩咐她的話,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稍稍拾掇了一下就隨石頭下樓,到底心里不踏實,問石頭:“岳峰醒了嗎?”
石頭搖頭:“去叫過一次,峰子哥說,他昨天累慘了,我要再敢叫他,他就把我皮給剝了?!?
石頭一臉忌憚的模樣,季棠棠看著特別好笑,想了想又問:“那神棍呢?”
“天沒亮就背包跑了,說是要進山找女鬼?!?
季棠棠很感慨,這神棍,跟她果斷不是一個頻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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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來了兩人,一老一少,在大廳里一邊喝咖啡一邊跟十三雁閑聊,古城不算大,警民基本一家,兩人跟十三雁打過不止一回照面,聊的倒也熱絡,反倒不像是上門查案的。
季棠棠把上門調查情況跟犯罪嫌疑人錄口供混為一談,回憶了一下電視片里,好像都得去警局,還得被什么燈給照著被人拍著桌子吼著,心里有點緊張,那個年輕的警員小李看見她下來,咧嘴一笑,反而樂了:“你男朋友呢,沒陪著你???”
季棠棠大腦一時短路,忘記了自己男朋友應該是岳峰,訥訥地說不出話來,倒是十三雁,聞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是復雜。
老一點的警員姓張,態(tài)度也挺好的:“聽說你們昨晚是吵架?小姑娘家家,別一吵架就學情劇里女主角到處跑,出事了劃不來?!?
他們態(tài)度平和,季棠棠也不慌了,接下來的談話倒很順利,只是問了一些基本情況,問及那人長相時,季棠棠描述是“長的很兇,挺粗壯的,挺黑的”,那個小李連記都懶得記了,看著她直樂:“小姑娘,壞人一般都長這樣的?!?
季棠棠看出來了,他們也就是走個過場,并不太過上心。
果然,問完了話,他們也不急著走,又跟十三雁聊了一會,季棠棠在旁邊聽著,才知道遇害的女的叫遲紅櫻,偶爾也在燈紅酒綠唱歌,大家都叫她櫻子,聽他們話里話外的意思,這櫻子似乎也做一些皮肉生意,這或許是他們不怎么上心的另一重原因,那個小李抱怨似的說:“這女的要是潔身自好一點,也就不至于出事了是吧?”
老張接了一句:“燈紅酒綠的女的不都那德性,你看那方露甜不是一樣,問她幾句話,那臉拉的跟晚娘似的?!?
小李聽到這名字就皺眉頭:“我不信她什么都沒看見,昨晚是她臨時代了遲紅櫻的班,遲紅櫻干什么去,她能一點都不知道?”
老張嘆氣:“誰都怕惹禍上身,她說不知道,你能把她嘴撬開?”
季棠棠默默把方露甜這個名字給記住了。
兩個警員又坐了一會兒才走,十三雁讓小米送他們,等幾人都出門了,她忽然問季棠棠:“你什么時候跟峰子好上的?”
季棠棠嚇了一跳,含糊著語焉不詳:“有……有小半年了吧。”
十三雁追著問了句:“峰子是為了你跟苗苗分的?”
季棠棠又嗯嗯啊啊支吾了過去,沒有注意到十三雁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敷衍了十三雁之后,季棠棠瞅個空兒去向石頭打聽:“那個燈紅酒綠叫方露甜的,你認識么?”
石頭想了半天:“是阿甜吧,認識啊,我們老板娘的死對頭?!?
季棠棠茫然:“怎么叫死對頭了?”
“情敵啊,”石頭強調,“她喜歡一男的,就是夏城酒吧的葉公子。但是葉公子喜歡我們老板娘,你說這不叫情敵叫什么?”
這年頭還有人被稱作“公子”的,季棠棠心里罵了句騷包,又問石頭:“這個阿甜好說話不?我有些私事想向她打聽打聽。”
石頭搖頭:“不好說話,怪里怪氣的,多半不理你?!?
想了想又補充:“讓我峰子哥去問唄,阿甜喜歡峰子哥,你不知道?。俊?
闔著還有這一重驚喜,季棠棠心花怒放,拉著石頭就要去找岳峰,石頭慌的連連擺手:“你自己去,后院102,我早晨進去過,門沒鎖,峰子哥說了,我再去的話,他就剝我的皮。”
季棠棠忍著笑走了,石頭伸長腦袋目送她,沒提防后腦上挨了一巴掌,回頭一看,十三雁臉色不大好:“別跟不熟悉的客人沒大沒小的?!?
石頭哦了一聲,沒敢再說話,覷著十三雁離開,他偷偷跟小米八卦:“我們老板娘,好像也不大喜歡這個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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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果然還睡著,季棠棠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床邊坐下,然后輕輕晃他胳膊:“哎,岳峰,岳峰?!?
岳峰睜開眼睛,無意識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識就要把被子拽到頭上蒙住,季棠棠趕緊抓住被角不讓他扯:“哎岳峰,起來,有事跟你說?!?
岳峰睜了一回眼睛,又很快閉上,嘴里嘟嘟嚷嚷:“棠棠,你最漂亮,我要睡覺。”
這恭維來的太假了,季棠棠存心不讓他好過:“門都沒有,岳峰,你給我起來。”
岳峰終于意識到自己這覺是別想睡了,他痛苦地呻吟一聲:“祖宗,你又要干什么?。 ?
季棠棠笑嘻嘻地湊近他:“岳峰,你長的帥,你幫我去找一下阿甜唄,就是燈紅酒綠的那個阿甜。”
岳峰終于睜眼看她了:“找她干嘛?”
“問昨晚的事,今天派出所的人來過了,他們說那個受害者叫遲紅櫻,跟阿甜一樣是燈紅酒綠唱歌的,還說昨天是阿甜代的班,阿甜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