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清了清嗓子:“那我講了???”
說完了滿懷期待地看兩人,季棠棠和岳峰被看得莫名其妙,半晌神棍自己憋不住了:“不給點掌聲???”
還要掌聲?季棠棠嘴角直抽抽,一邊抽抽一邊舉起手,自覺丟人無比的啪啪啪給他拍了三下。
神棍不滿足:“小峰峰你的呢?”
岳峰面無表情:“滾,爺沒那么腦殘。”
季棠棠在桌子底下踢他:“鼓掌?!?
岳峰不買賬:“你說鼓就鼓?你誰啊?”
季棠棠不跟他啰嗦,騰的湊到他面前,鼻尖差點碰到他的臉,岳峰下意識往后一縮,還沒反應過來,兩只手被季棠棠一左一右抓住,硬拽起來拍了一下了事。
岳峰氣壞了:“你憑什么抓我手???你一女孩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含蓄???”
季棠棠坐回原位,鼻子里哼了一聲:“不懂?!?
厚臉皮如斯,岳峰實在也詞窮了,半天憋出一句:“流氓!”
季棠棠陰惻惻的:“我就流氓了,你有意見???”
神棍在旁邊樂的全身發(fā)抖,他幫季棠棠說話:“人家小棠子有你流氓嘛?不就摸了下你小手嗎?你泡妞的時候又親又摟的,誰能有你流氓?。俊?
踩完了也沒給岳峰辯駁的機會:“注意注意,很長很長的故事,我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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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算起來,得有十來年了,那時候我在川西,準備去青海,中途得過甘孜州,那是藏人聚集區(qū)。甘孜州知道吧,到現(xiàn)在都挺窮的,別說十來年前了。
甘孜州那頭民風極其彪悍,那條路上經(jīng)常出事,攔路的、搶劫的、出人命的,零幾年來著,當?shù)卣罅φD了一次,情況才有好轉。
我走那條線的時候算是最亂的時候,班車都不大敢跑,當然了我也不敢坐車,那破路,車子翻下去還了得?加上我又不趕時間,決定慢慢過去,所以花八十塊錢買了輛二手帶大杠的自行車,把我的筆記什么的裝袋子里馱后座上,還買了件破破爛爛的藏袍,戴了頂狗皮帽,一張臉抹的烏七八黑的,看著跟藏人沒什么兩樣。
我告訴你小峰峰,這就叫智慧,生存的智慧,誰會搶我這樣的窮人?。克阅且宦穭e提多順了,沿途的藏人還跟我扎西德勒呢,還請我到家里吃酥油茶來著。我要像你這么騷包,開輛車嘟嘟嘟的,早就被搶的內(nèi)褲都不剩了。
我記得那天是走到個埡口,我一般是推著車不騎的,因為我平衡能力不行,啊呸,我小腦發(fā)育挺好的,我那是不怎么會騎車。
那天剛好趕上一個大下坡,多省力啊你想,所以我決定騎車下去,這一騎壞了,那破車閘不好,經(jīng)過一個急拐時我連人帶車翻出去了,是,人是沒事,但是車子掉山崖下頭去了,車子也就算了,車后座上有我的筆記啊,那都是十幾年的心血啊,心血啊你懂么?
我決定下到坡底把我的東西給找回來,那坡陡,又高,一個不留神踩滑就死定了,但是為了我的事業(yè),我不能膽怯啊,我就攥著什么草根啊土坷垃啊往下走,爬了足有兩小時才到底,到底的時候腿都軟了,挨地就癱了。
山坡底下有翻下去的那種大貨車,銹爛了,都是出了車禍運不走的,也有小車,還有破衣服什么的,可見那路多容易出事,我那自行車都摔咧巴了,我也不準備要了,我把我那麻袋找著,里面除了筆記還有衣服干糧什么的。
本來事情了了就該走了,哪知道一抬眼看到不遠的地方有兩只藏狗不知道在嗅什么東西,小峰峰你也知道我小時候被狗咬過比較怕狗,我就撿了兩塊土坷垃扔過去,狗給嚇跑了,我過去一看,那草叢里居然躺了個人!
慌的我啊,看穿衣打扮是個漢人,男的,大概三四十歲年紀,不遠處有個摔爛了的摩托,我猜十有八九也是從上頭掉下來的,探探鼻子好像還有氣,但是挪就不能挪了,那身子軟塌塌的,我估計摔的不輕,死是死定了,就是一時半會還沒咽氣。
你說我該咋辦啊?我沒學過急救,荒山野嶺的,不知道找誰救命,只好在他邊上生了個火堆,拿水往他臉上灑,拍他臉喊他,折騰了有一段時間,他還真醒了,精神不算差,還能跟我一搭一搭的說話,據(jù)他說,的確是車開快了從上頭滾下來的,在下頭躺了有兩三天了,我要遲一天來,看到的估計就是個死人了。
人將死的時候,倒還挺平靜的,他也不談給家里人捎話什么的,只說想吃罐頭,午餐肉罐頭。
我這窮的,哪有午餐肉罐頭給他吃啊,袋子里就兩饅頭,還有根火腿腸,全交代給他了。
他特感激我,臨走前能吃上頓飽飯,總比餓死凍死強是不?吃完了他跟我說身上沒帶多少現(xiàn)鈔,估計還有幾百塊錢,送我了,算是謝謝我。
這哪能呢,咱是學習雷鋒長大的,助人為樂扶危救困那是應有的美德,我說我不要,讓他把家里地址給我,我可以幫他把錢寄回去,順便還能寫封信跟他家里人說一下發(fā)生的事,他不同意,死活不同意,非讓我拿錢,后來我說你要真想謝我,不如給我講個稀奇的事兒,鬼故事也行,我就是搜集這個的。
他沒聽明白,我就跟他解釋了我的志向,還把麻袋里的筆記翻出來給他看,我說我就是搜集記錄這種靈異的事兒的,你要是肚里有東西,就給我講講,沒有就算了。
他聽明白了,呵呵笑了兩聲,說沒有,世上哪有這么多怪事兒啊。
他說著說著氣就弱了,我也就不勾他說話了,只給他講些自己在路上的事,還有稀奇古怪的見聞,后來天晚了,要睡覺了,我把衣裳都蓋他身上了,可憐見的,我估計他是熬不過這個晚上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他拽我衣服,把我弄醒了,跟我說老哥我看出來了你是個好人,我不跟你藏奸,遇到了也是老天安排,我真有件事兒能給你講講。
其實我開始挺生氣的,你說我多累啊,又騎車又翻跟頭又翻山的,睡的正死又讓他給折騰起來了,多遭罪啊。但是一聽說有事兒講給我聽,我還是趕緊爬起來了,為了事業(yè)嘛,就是得做出犧牲。
他說他姓盛,問我知不知道盛家,掌鈴盛家,我說我不知道,他就呵呵笑起來,頓了頓說盛家的男人不值錢,女人才金貴,準確的說,是沒有生育過的女人才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