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眉朝曉佳伸手:“知道你懶,鑰匙給我,我想起夜的話自己開門。”
曉佳不肯:“現(xiàn)在去唄,那么麻煩干什么,半夜去洗手間多冷啊?!?
連要了幾次她就是不給,羽眉起疑心了,見苗苗沒留意,她走到曉佳身邊低聲問她:“鑰匙為什么不能給我?”
“沒為什么啊,”曉佳裝著不經(jīng)意的模樣,“岳峰不是把這事拜托我了嘛?!?
“少來,”羽眉越想越不對,“剛你和岳峰在那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曉佳還是不愿說,羽眉心里有八分準了,開始捏她痛腳:“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岳峰交代你點小秘密,連我都不說了?誰是自己人你不清楚嗎?信不信以后上班再不幫你帶早飯了?還有你以后遲到,我也不幫你打卡了?!?
曉佳嚇了一跳:“不帶這么狠的。我不說,還不是怕嚇到你。”
說著先去看苗苗,見她在擺弄手機,趕緊壓低聲音把事情向羽眉給講了。
羽眉心思要比曉佳活絡(luò)多了:“你說,他把我們都鎖了干什么?是不是因為他們要做什么事,怕我們下去打擾?”
“我怎么知道,他又沒說?!睍约褯]好氣,“現(xiàn)在什么都跟你講了,讓我鎖門行不?”
羽眉看著她鎖好門,忽然抓她胳膊:“等一下?!?
曉佳莫名其妙,羽眉快步回到自己鋪位邊,再過來時,手中拿了一串家里的鑰匙,她從曉佳手里拿過那柄鎖鑰匙跟自己的鑰匙比了比,從圈扣上下了一把形似的塞給曉佳:“塞這把出去?!?
曉佳目瞪口呆:“你……你想干什么?”
她急得想跺腳,又怕苗苗發(fā)覺,“岳峰知道了要發(fā)火的?!?
“發(fā)火就發(fā)火,我們都快走了,怕他什么?難不成他還敢打我?”
頓了頓她又安慰曉佳:“不會出什么事的,只要晚上不出去,跟被鎖的效果是一樣的。關(guān)鍵是,主動權(quán)得掌握在我們手里。誰知道晚上會出什么事?萬一起火了呢,還指望岳峰來開門?再說了,岳峰的話怎么能信,他們這些人都藏著掖著的,先頭棠棠明明是被打的,還騙你說是摔了的,也就你這樣傻不愣登的才相信。”
曉佳腦子一時轉(zhuǎn)不過來,想想覺得羽眉也挺有道理,猶豫了一會之后,彎下腰把羽眉那把掉包的鑰匙給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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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把鑰匙拿回來的時候,毛哥幾個還沒睡,雞毛難得今晚沒走,睡了毛哥上鋪,盤腿坐床上倒勾著腦袋下來看毛哥,嘴里叨叨的正起勁,岳峰聽了半天,才發(fā)覺他還在嘟嚷老話題。
“我也是單身啊,棠棠也失戀了,真的是好巧啊?!?
“巧你妹巧?!惫忸^在岳峰上鋪翻身,“單身的人多了,跟你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啊?!?
“關(guān)鍵是今時今地在這里,”雞毛感嘆,“而且難道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棠棠一直對我挺有好感的?還有,她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內(nèi)容……”
岳峰衣服脫到一半,被他給惡心到了:“棠棠看過你嗎?把你混人堆里她都不認識?!?
毛哥則更直接:“雞毛,醒醒,坐著睡對身體不好。”
“我認真的啊,”雞毛很哀怨,“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們給點意見行嗎?”
毛哥鼻子里哼一聲:“那給你分析分析啊,棠棠是北京來的,咱不說別的,你倆真成了,她會樂意住到尕奈來?你得做出犧牲去北京混日子,請問到了偉大的首都之后,你會做什么?開雜貨店?房租都交不起,頂多街頭擺攤,還要見天被城管攆的到處跑?!?
“我可以去當(dāng)群眾演員啊,我的偶像就是王寶強,再說了,我形象比他強多了?!彪u毛伸手擼了擼自己的雞窩頭,“做個發(fā)型什么的,也是能迷倒萬千少女的主兒。到時候我紅了,還指不定看不看得上棠棠呢,把她甩了也說不定……”
話還沒完,床下飛上來一雙團在一起的襪子,正打在他鼻子上,一股子腳臭味熏的滿腦滿頂,雞毛差點蹦起來:“誰的,誰的,半個月沒洗腳了吧?”
低頭一看,岳峰在下頭朝他冷笑:“你也知道啊?下次再把襪子扔我床上我直接塞你嘴里?!?
上鋪的光頭干嘔了兩聲,順勢拽下了頂上的燈繩。
黑暗中,雞毛嘆息:“我確實還是單身……”
屋里漸漸安靜下來,外頭又起風(fēng)了,呼呼的穿街過巷,有幾家的雨檐搭的不牢,被風(fēng)掀的吱吱作響,岳峰睡的不太踏實,一直翻來覆去的,上下床的結(jié)構(gòu)不穩(wěn),被他帶的晃晃悠悠,搞得光頭也睡不穩(wěn),伸手在床板上連拍:“怎么了,床上鬧耗子是怎的?”
岳峰沒有回答,他從床上坐起來,摸到枕邊的打火機,點著了一支煙,黑暗中,淡淡的煙氣彌散開,也不知過了多久,岳峰忽然開口:“老毛子,你那桿槍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