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靖正覺得在客棧干等消息不是辦法,柴進這邀請來得正是時候。
柴家莊家大業(yè)大,消息靈通,是個不錯的去處。
柴家在滄州也算是一等一的地方豪族,跟官府打交道不會少,說不定還能探聽一些新的消息。
他立刻回應道:“那就多謝柴大官人盛情,我們叨擾了!”
一行人跟著柴進出了滄州城,來到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柴家莊。
柴進吩咐下人擺下豐盛的酒宴款待眾人。
席間,柴進與方天靖談笑風生,說到梁山的故人更是恨不得立馬去梁山相聚。
酒喝到一半,氣氛正融洽。一個莊客匆匆進來稟報:“大官人,滄州知府李大人來了?!?
柴進聞笑道:“李知府鼻子倒是靈,我這剛開封一壇好酒他就來了??煺?!”
方天靖心中一動,和戴宗、雷橫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真是巧了!
不一會兒,滄州知府李大人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穿著便服,顯得頗為儒雅。
而他身后半步,緊跟著一位身材魁梧、面色赤紅、長髯飄灑的漢子,正是朱仝!
朱仝的目光在掃過雷橫時,眉頭微皺,隨即移開,假裝不認識。
柴進起身相迎:“李大人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
他接著向李知府介紹了方天靖等人,只說是自己在江湖上的朋友。
趁著柴進和李知府交談的空隙,方天靖端著酒杯,就想上前和朱仝搭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乖坐在李知府身邊的小衙內,大概是坐不住了,搖搖晃晃地跑到朱仝身邊,伸出小手讓朱仝抱抱。
朱仝毫不猶豫地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把小衙內抱了起來。
小衙內摟住朱仝的脖子,開心地咯咯笑起來。
方天靖看著朱仝抱著孩子時那專注而滿足的神情,心中了然,雷橫說的一點沒錯。
他端起酒杯,遙遙向朱仝示意了一下,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現(xiàn)在,除了等待那封來自東京的調令,別無他法。
李知府走后,方天靖一行暫居在柴家莊,表面平靜,內心焦灼。
又過了三天,柴進帶來了一條消息:“李知府已接到梁中書嚴令,三日內必須啟程赴濟州任。新知府人選未定,這幾日滄州由通判暫代,牢城營,怕是要亂一陣?!?
柴進壓低聲音,目光掃過方天靖,“李知府臨走前,特意尋我,及朱仝忠義,唯恐他走后,管營借機報復,托我暗中看顧。但那管營,是通判妻弟,跋扈得很,我柴家雖有些薄面,恐也難時時護他周全。”
方天靖心中清楚,機會就在眼前,卻也危機四伏!
他立刻部署:“戴宗,雷橫,你們輪番盯緊牢城營,特別是朱仝哥哥動向!時遷,備足銀錢,隨時準備打通關節(jié)!三娘、寶燕,養(yǎng)精蓄銳,隨時準備接應!”
李知府離城的馬蹄聲仿佛帶走了朱仝最后一絲庇護。
身上的常服被粗暴剝下,換回刺配赭衣的瞬間,朱仝感到刺骨的寒冷。
更冷的是管營那張因得意而扭曲的臉。
“朱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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