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自鎮(zhèn)定,努力挺直腰板,維持著讀書人最后的風骨,讓自己看起來盡可能從容坦蕩。
不多時,院門處的侍衛(wèi)如潮水般向兩側退開,一道身影緩步走出。
來人一襲紫袍,披掛著玄色裘領大氅,周身散發(fā)著不怒自威的氣勢,那是久居上位、執(zhí)掌生殺大權后浸入骨髓的威嚴,眉宇間卻又帶著幾分對權勢的倦怠。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漫不經(jīng)心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那枚玉指環(huán),無形的壓迫感便如潮水般彌漫開來,壓得眾人靜若寒蟬。
整個侯府頂上的天仿佛都壓了下來,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祠堂的門緩緩打開,蕭明川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掃過滿院玄甲侍衛(wèi),最終定格在那道紫袍身影上,不由一怔:“十一皇叔?”
蕭長贏聞聲抬眼,淡淡嗯了一聲,隨即側過頭,視線越過蕭明川肩頭,投向祠堂深處。
只見一個嬌小身影薄薄脆脆立在祠堂中央,眼圈泛紅,衣著雖尚算齊整,但那件披風已滑落在地,堆疊在腳邊,月白色的小襖也穿得有些凌亂
摩挲玉指環(huán)的動作驟然停頓,蕭長贏眼神愈發(fā)陰沉——這蠢蛋竟當真脫衣驗傷了?
這侯府,真該死啊
他目光沉沉地在云岫與蕭明川身上掃過,皆是素凈雅致的月白色衣裳,看著郎才女貌,頗有些天造地設的意思。
方才他便覺得礙眼的很,此時更是不掩嫌惡地斥責蕭明川:“往后不許再穿這種顏色,娘們唧唧的,成何體統(tǒng)?”
蕭明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雖說蕭長贏只年長他五歲,可輩分終究壓在那里,他只得垂首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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