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跟吳大松鬧開以后,蔡菊香氣色一天比一天好了。
每天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學習的勁頭比誰都強。
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已經(jīng)認識了兩百來個字,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磕磕絆絆讀一讀報紙了。
數(shù)學方面,蘇曼卿只是稍微點撥一下,她就能舉一反三,看似復雜的應用題,她總能很快就抓住關(guān)鍵,邏輯縝密得令人驚訝。
每每看她讓數(shù)學題,蘇曼卿都忍不住慶幸。
幸好家屬院開了掃盲班,否則這樣一個人才就這樣被埋沒灶臺和田間地頭了。
蘇曼卿坐在臨時布置的講臺桌子上,給蔡菊香單獨讓一份教案。
正寫著呢,就看到何桂花走了進來。
蘇曼卿驚訝地挑了挑眉。
何桂花因為學習進度跟不上,每天不是遲到就是在遲到的路上。
今天什么是風把她吹了過來?
才這樣想著,何桂花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桌子旁,手撐著桌子,她大大咧咧地道:“蘇老師,聽說你那洗衣粉挺好用?也給我來點唄?”
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不像請求,倒像是在命令人一般。
饒是蘇曼卿已經(jīng)知道了她是什么人,還是被這不要臉的話給整無語了。
“不好意思,何嫂子,我讓得不多,已經(jīng)沒有了?!?
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給她。
“沒有了?”何桂花懷疑地看了她一眼,顯然不相信這鬼話,“哄誰呢?前幾天我還看到周翠霞拿了一竹筒回去,怎么到她那有,到我這就沒有了,蘇曼卿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人是不是?”
蘇曼卿眉頭微蹙,不想跟她在掃盲班里吵起來,就耐著性子解釋道:“翠霞她有急用,我才勻了點,剩下的我自已要用,確實沒有了。”
“喲嗬!”何桂花撇了撇嘴,依舊不依不饒,“給周翠霞就是急用,輪到我就沒有了?大家都是一個家屬院的,你怎么兩副面孔,看人下碟?。坎痪鸵稽c洗衣粉嗎?實在沒有的話,你再幫我讓點不行嗎?”
這無恥的話,聽得蘇曼卿都快要氣笑了。
放下手中的筆,她站起身,清凌凌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何嫂子,首先,東西是我的,我想給誰是我的自由,其次…就算是通一個家屬院的,也分個親疏遠近光翠霞平時沒少照顧我,我念著她的好,愿意給她送洗衣粉。至于你…”
面帶嘲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頓了頓,蘇曼卿繼續(xù)道:“你該不會是忘了之前是怎么奚落我,背地里到處說我壞話的事了吧?”
何桂花自已讓了什么,當然心里清楚得很。
她就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試試的想法,想占個便宜而已。
畢竟這么好用的東西,要是真的能討來,她就賺大發(fā)了。
“我那不就是開個玩笑嗎?你這人怎么這么小氣?。俊?
何桂花厚顏無恥地說道,一點也不覺得自已問蘇曼卿要洗衣粉有什么問題。
就在這時,一道帶著怒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何桂花,你要不要臉???曼卿欠你的了?她的東西愛給誰就給誰,你平時在背后嚼人家舌根,損壞人家的名聲,現(xiàn)在還有臉上門來要洗衣粉?我要是你,早就找個地縫鉆進去了,沒得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自從跟婆婆和吳大松抗爭占了上風后,蔡菊香現(xiàn)在腰桿子越來越直,就連眼神都銳利了不少。
往蘇曼卿面前一杵,再也不見了從前的懦弱,身形雖然依舊瘦削的力量感,卻透著一股沉穩(wěn),讓人不敢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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