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盛的臉定得平平的，連一絲松動都沒有。

“張嘴?！?

嘴被掰開，符驍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下意識地咽了下去。

緊接著厲盛不緊不慢遞來了溫水，盯著他喝了下去，又一屁股坐在床邊，抬手摩挲著他的下巴。

“弄紅了，下次自己吃，別讓我動手?！?

兩個(gè)人明明坐得很近，卻都心不在焉。

直到符驍掙扎著下床，腳還沒沾地就被抱了起來。

“吐?！?

脖子被摁在馬桶旁，符驍很在意有人在身旁看著自己吐，但是他忍不住，還沒說出口的話都隨著一次次搜腸刮肚，嘔了出來。

“漱口?！?

厲盛遞來溫水，又?jǐn)傞_手里面躺著幾粒藥，并沒有讓他起來的打算。

“吃藥?！?

“吃不下去?！?

符驍側(cè)開臉，覺得厲盛有些瘋，他還跪在馬桶邊，剛吐完一場，連氣都沒喘勻。

“吃了?！?

厲盛沒有松口，手就放在他的唇邊，動都沒動一下。

“不行…”

“咽下去。”

在他拒絕的同時(shí)，厲盛已經(jīng)眼疾手快，把藥塞進(jìn)了他的嘴里，還順帶捂住了他的嘴。

他剛吐過，這次都不用厲盛上手掰。

厲盛彎腰俯視，看著他咽下去，才拿開手。

廁所的燈光變得刺眼，盡管厲盛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遮了大半，他還是覺得眩暈，不自主低下了頭。

一低頭剛才吐出的酸水味道又鉆進(jìn)鼻腔。

“吐，我等著?！?

厲盛單膝跪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后背，這下燈光更加刺眼，他扣著馬桶邊，覺得時(shí)間難熬。

直到他又吐了，剛費(fèi)勁吃的藥就混在一灘胃酸和血絲絞在一起的種種里，好不醒目。

厲盛順了順?biāo)谋?，又遞來了溫水。

“漱口。”

聞符驍皺眉，身體顫了一下，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又遞藥過來。

“不吃了，休息?！?

知道符驍在想什么，厲盛及時(shí)出聲，那人眼睛泛著紅，嘴角還掛著血絲，他不會再強(qiáng)硬。

只是擔(dān)心沒吃下去藥，一會兒符驍又該蜷起來捂著胸口疼。

心衰更嚴(yán)重了，符驍又不肯吃藥，他只能出此下策。

“難受了？”

符驍出了一身汗，在被子下發(fā)抖，半闔著眼，手又搭在了胸口。

“別使勁?！?

拉過符驍?shù)氖?，掰開緊握的拳頭，厲盛聲音不自覺放得柔和。

“不是恨我么，用點(diǎn)勁?！?

“沒…”

符驍咬著嘴唇，蜷著身子就往一側(cè)轉(zhuǎn)。

不恨？還是沒力氣？

他高估自己了，符驍不愛他又怎么恨他。

“那我恨你行不行？恨不得和你一起死?！?

稍不注意，符驍就蜷在一起，手也往胸口抵，使了不小的力氣，指尖發(fā)白又換到拳頭關(guān)節(jié)那面抵著。

“不許使勁?！?

翻身上床，厲盛掰開符驍?shù)氖治罩蛳罗?，兩人向著一處?

“使點(diǎn)勁握著我的手，咬也行，隨你，怎么樣你可以好受一點(diǎn)？”

聽著符驍沉重沒規(guī)律的心跳，厲盛把腦袋埋在符驍?shù)牟鳖i，心臟也密密麻麻針扎一樣，而符驍就是刺痛本身。

“疼…”

符驍恍恍惚惚地喊疼，厲盛清清楚楚地感受著枕邊人的體溫和呼吸。

他極少和符驍貼這么近，他能看見符驍埋在皮膚下細(xì)密的血管，數(shù)著符驍一下一下的心跳。

他離得越近，看得越清晰，越覺得符驍離他很遠(yuǎn)。

就當(dāng)他是許愿吧，他對符驍許愿，或者哪路神仙聽到了，也幫個(gè)忙。

“別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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