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御失魂落魄地搖搖頭,他覺得身體好像缺了一塊兒,留在醫(yī)院里,生死不明。
“我該怎么辦...”
池御一直壓抑著情緒,他終于還是忍不住,手死死捂著臉哭了出來。
他的肩膀顫抖著,譚虔扶著他的手也松開了。
池御靠著墻緩緩滑下來,他雙手抱著腦袋,埋進腿間,此刻,眼淚是很不值錢的東西。
譚虔仰著頭看著天花板,深深嘆了一口氣。
“哭什么哭,醫(yī)生還什么都沒說!”
周泰緊緊咬著唇,垂在兩側的手攥成拳,狠狠地向墻上砸了一下,關節(jié)立刻紅腫了起來。
“我出去抽根煙?!?
譚虔拍拍周泰的肩膀,他不想說話,要論時間,他陪符驍相處得最久。
從符驍剛接手公司的時候,兩人就是對家,但符驍和那些錙銖必較的商人很不一樣。
譚虔注意到了他,隨著深入的接觸,譚虔也不再敵對,生意上把他當成可敬的對手,私下里就是朋友。
兩個人約著出去玩,那時候符驍?shù)纳眢w還不錯,爬山攀巖也不在話下。
只是他一直很忙,譚虔很少有機會約他出來。
兩個人最多的還是在深夜對飲,有時候說著生意上的事兒,有時候說過去的事。
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符驍?shù)纳眢w開始走下坡路,從前的各種活動也隨之取消了。
譚虔提醒過符驍,讓他注意休息,讓他按醫(yī)囑用藥,但是符驍不聽,幾乎不住院,實在撐不住了才往醫(yī)院跑。
譚虔沒有辦法,他只是一個朋友,他除了提醒也做不了什么別的。
他眼睜睜地看著符驍?shù)纳眢w變差,成了現(xiàn)在這樣。
不說回到過去爬山看日出的日子了,哪怕只是深夜的一次對飲也行,哪怕不是深夜,哪怕不能喝酒。
但是至少...符驍要在啊...
符驍?shù)瓜碌臅r候,譚虔替他擦血的手一直在抖,抖得不成樣子。
他沒見過那么多血,好像快要把符驍?shù)恼麖埬樁纪虥]了。
他想自己開車會比救護車來的快一些,但他不敢亂動符驍。
他手上身上都是符驍?shù)难?,溫熱的,救護車來的時候,符驍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譚虔遠比他絕望。
直到人進了手術室,譚虔都沒反應過來,直到路過的人不停地側目,他才去洗了手,又回去換了件衣服。
洗手池的水從血紅變成粉紅再一點點變成透明,譚虔那時候就在想符驍能不能挺過去。
“醒來吧...沒有你的日子...真的太無聊了。”
譚虔總是嘴上不饒人,沒少調(diào)侃符驍,有時候符驍也會玩笑回來,更多時候都是無奈地笑。
“但還是要多休息休息...別醒太快了?!?
譚虔點了根煙,煙向各個方向吹散,他期待著至少下個日出,符驍能醒來。
爬山看日出的日子可能一去不復返,那股年少的沖動也可能隨風消散,但至少一起看日出的少年不能走散。
“如果的事有很多,答應我,這把一定要挺過來,再陪我在商場里多玩幾局?!?
符驍...你有沒有聽見...
譚虔沒有等到周泰的電話,符驍還在里面躺著,生死不明,他也在外面待不住,快步往手術室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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