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御見時候差不多了,一桌子人都喝得半醉不醉的,覺得再待一會兒都是折磨。
池御本來就是被譚虔拉來的,譚虔點了頭,其他人也沒人在意,符驍也找了個借口跟上去。
“怎么了?”
池御一出包廂的門,就大步往前走,絲毫不管身后跟上來的符驍。
“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醫(yī)院?!?
符驍拉住池御的手腕,眉緊緊地擰著,看著他的黑眼圈,擔(dān)心他沒休息好,把身體弄垮了。
“松手...看見你不舒服,行不行?”
池御不想在這里發(fā)作,硬推開符驍?shù)氖帧?
“那...我讓司機陪你去醫(yī)院?!?
符驍掏出手機,電話還沒撥出去,就被池御攥住了手腕,他很用力,一松開必然是幾個指印。
“你和孟林都是一丘之貉?!?
看孟林對符驍?shù)膽B(tài)度,池御就知道,他答應(yīng)說借到錢,就投資支持池家產(chǎn)業(yè)是糊弄人的。
“我...是有原因的...”
近兩個月,收購的公司表現(xiàn)還算不錯,但離步入正軌,還是有一段距離,符驍也不敢把自己的打算告訴池御。
萬一沒實現(xiàn),讓池御產(chǎn)生了不切實際的期待,期待再落空,又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哦,有原因的...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再等等...我先讓司機送你去醫(yī)院?!?
符驍想著再等等,等做出成績穩(wěn)定了之后,再和池御說。
“再等等,等你全部收購了,那我還不如等死來得痛快?!?
“別咒自己?!?
“那等你死?!?
池御知道自己說得過了,但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面對著符驍根本待不下去,索性甩開他的手走掉了。
符驍想去追,電話又響了,這兩個月敲定了很多事,他不敢隨便掛掉,怕心血付之一炬。
符驍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給司機打了電話。
池御大概率沒有不舒服,但保險起見,他還是讓司機送他回家或者去醫(yī)院,趁著人還沒走遠。
胸口很悶,又開始鈍痛,很難過。
或許,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
“我出來透口氣。”
譚虔出來的時候,趕緊扶著符驍坐下。
“池御走了?”
譚虔當然知道池御走了,但他不知道該不該問。
總不能回自己公司上班吧...應(yīng)酬一半留老板一個人在,理應(yīng)扣工資。
不過要是真回去加班了,加班費和扣的正好抵了。
“嗯,我讓司機送他回去了?!?
“那你怎么辦?還有事兒么?”
譚虔見符驍心事重重,以為又是工作上的事。
“又收購了一個公司,叫我去簽字?!?
“那坐我的車?!?
符驍簽了字,確認一遍無誤,總算覺得能暫時喘口氣。
他花了兩個月收購了幾個池家快要倒閉的公司,總算是有些起色。
但他沒給自己喘息的機會,又收購了一家,因為公司倒閉說快也就是一晚上的事兒。
就這樣一家一家,他想等再交還給池御的時候,至少都是正常盈利的公司。
“符驍!”
符驍聽見譚虔的聲音,竭力想回應(yīng),但他已經(jīng)睜不開眼睛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漏了,鮮血從嘴里不停地涌出,他和平時一樣,想往下咽,但是來不及。
隨著身體應(yīng)激的抽搐,他覺得很冷,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缺血還是血多。
如果缺血的話,為什么一直在往外涌,譚虔一直在給他擦,手像是從血里撈出來的,但還是不管用。
如果是血多的話,為什么他很暈,他想起最開始換藥的時候,醫(yī)生說副作用會導(dǎo)致凝血障礙。
但是他后來吃得太頻繁,換了太多次藥,他也記不清什么副作用了。
他感受不到四肢,好像渾身只有一個心臟作為血泵。
好在只是倒下的時候很疼,現(xiàn)在是溫?zé)岬?..
如果剛才追上去就好了...池御是去醫(yī)院了還是回家了...
他還會回家么...
符驍不知道,但至少他自己回不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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