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御看著符驍手里的藥,是比自己剛才倒的少了些,還想再堅持一下,符驍已經(jīng)就著水把藥吃完了。
符驍口唇發(fā)紺,見池御一臉擔(dān)心,下意識想捂著胸口的手,換成放在身側(cè)攥著衣角。
“我...沒和孟林聯(lián)系...”
面對一室靜謐,池御不知道說些什么,他抿了抿嘴唇開口。
“嗯...很乖...”
符驍能感覺到剛喝下去的涼水已經(jīng)流經(jīng)了胃部,原以為吃了藥問題不大,沒成想他想抬起手揉揉池御柔軟的頭發(fā)時,還是痛得猛地弓起了身子。
“怎么了?哪里痛?”
池御本來僵硬地站在沙發(fā)旁,見符驍抬手正猶豫要不要靠過去,就見符驍突然眉頭緊皺,手也縮了回去。
池御俯下身湊到符驍身旁,好讓他方便一些。
“上來...地上涼...”
符驍一直想拉池御躺在沙發(fā)上,奈何池御光著腳跑來跑去,自己聲音又低,現(xiàn)在好不容易等人湊過來一些,他握著池御的手腕,把他往沙發(fā)上帶。
他手上自然是使不上什么勁兒,池御猶豫了一下躺在符驍?shù)呐赃叀?
符驍?shù)囊r衫還沾著淡淡的煙草味,池御的頭就在符驍胸口下一點(diǎn)。
見他遲遲沒抬手揉自己的頭發(fā),池御抬起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符驍斜靠在沙發(fā)上,頭軟軟地枕著,已經(jīng)閉上了雙眼。
他的黑眼圈很重,臉色慘白,呼吸勉強(qiáng)算得上平穩(wěn),看著他起伏的胸膛,池御還是不確定,符驍是暈過去了還是太累了睡著了。
握上符驍冰涼的手,池御輕輕地喚了一聲,符驍嗯了一聲,聲音從喉嚨的縫隙中溢出,低低的,沒一會兒就消散。
池御察覺到手被握緊了些,支起身子坐起來,盯著符驍看。
符驍想開口,但他吃了藥,藥效剛上來一些,就是鋪天蓋地的疲憊,和胸悶一樣,壓得他出不了聲,起不了身。
他握著池御的手松了,身上洶涌的疼,像浪潮一樣洶涌,淹沒他的口鼻。
池御又重新牽起符驍?shù)氖?,他的手很涼,涼得可怕?
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連帶著那些影影綽綽的溫柔,一起要從池御身旁抽離。
“我去拿條毯子來?!?
池御不安地起身,不過剛松開手,符驍就睜開了眼。
“陪一會兒我...就...一會兒...”
符驍覺得嗓子干澀,好不容易擠出的句子,又像羽毛一樣輕,飄在空中,連筆畫都散架了。
池御沒辦法拒絕這樣的溫柔,自己只是想拿毯子來,讓他暖和些,讓符驍好好休息。
顯然,符驍需要的不是毯子。
池御重新躺回符驍身旁,明明符驍比自己高出一截,自己一直在他的蔭庇下,像是個膽小鬼,不敢直面很多風(fēng)雨。
可是為什么卻是符驍更難以割舍自己呢?
愛是無解的命題。
他也僅僅是肩膀比自己寬了些,那樣清瘦,像是隨時會隕落。
深夜也會如破裂般地散落,這不是風(fēng)造成的,是自己散落,與天地的嘆息一起散落。
池御又靠近符驍近了些,聽著符驍胸腔的嗡鳴,池御恍惚覺得自己分明也是風(fēng),才吹散了符驍,把他吹得很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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