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驍?shù)纳眢w算不上精瘦,沒什么肌肉線條,皮肉下的骨骼凸起,微冷的晚上,他的身體輕顫。
池御的視線移到背上很長一道的血痕,有著不淺的血洞,周圍大片淤青。
符驍?shù)暮笱幸坏腊酞b獰地橫到肚臍位置,脊背很薄,上面有很多棕色的鞭痕,他的蝴蝶骨輕輕顫抖,不管多痛,背都挺得很直。
“符驍...”
“嗯?!?
池御覺得太觸目驚心,可符驍會錯了意,他以為對方果然很嫌棄。
“我身上沒什么好地方?!?
符驍垂眸,準備快速穿上衣服,不想再暴露猙獰的傷口。
“急什么?你這傷口都裂開了,不透氣,一會兒再黏衣服上,我又不能吃了你。”
兩個大男人有什么是不能看的。
“好?!?
其實符驍想說晚上有點兒冷,可是池御兇狠的眼神,盯得他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符驍?shù)募贡骋恢痹陬潱淖烀虺梢粭l線,像小學(xué)生一樣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把手放腿上。
“你哪兒疼?”
池御忍不住問。
“回去睡覺吧,這兒比臥室冷,你穿得少別感冒了?!?
符驍搖頭,緩了一會兒身上雖然也沒什么勁兒,好在胃不疼了,應(yīng)該能趁著困意睡個好覺。
池御覺得自己臉很燙,自己兇得莫名其妙,該說不說,這深更半夜確實不暖和。
雨敲打在窗戶上,像是在擂鼓,窗邊突然照進強光,緊接著就是轟隆的聲音。
打雷了...
池御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開了燈,又趕緊爬回床上,用被子裹著自己,生怕床底下鉆出來什么東西。
符驍聽著對面的動靜,敲了敲池御的房門,貼在門口說。
“我把房間的門打開了,別害怕?!?
“有鬼都先鉆到我這兒了,不會煩你?!?
符驍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他記得小時候池御的母親提過一嘴,說這孩子怕打雷,每次都要人哄睡著,不然不放行。
思及此,他才又添了句,可是他高估了池御的膽子。
“符驍...”
符驍睡得不沉,盡管累極,可是過度透支的身體總是讓他無法睡得安穩(wěn)。
“嗯...還怕嗎?”
符驍立刻回應(yīng),撐著身體坐起來。借著對面的光亮,見池御光著腳,頂著黑眼圈。
半天才聽他別扭地問“還有安眠藥嗎?”
“安眠藥不好,給你熱杯牛奶吧。”
符驍猶豫了下,拉過池御的手腕,讓他坐在床上,又把自己的被子蓋在他的腿上。
“等一下就好。”
等符驍端著熱牛奶上來時,池御已經(jīng)低著頭,做小雞啄米樣,身體搖搖晃晃。
符驍看他牛奶也不用喝了,輕手輕腳地抽掉他身后的軟墊,池御眼皮動了動,拉住符驍?shù)囊桓种浮?
他很固執(zhí)的拉著,像在做什么心理建設(shè)。
符驍就任他拉著,池御沒睜眼,卻把頭扭了過去。
“我害怕?!?
池御的聲音沒有顫抖,卻像是賭氣一樣的堅定。
狼狽的樣子又被符驍見到了,可池御也抹不開面子再回自己的房間。
“別怕,我在?!?
符驍沒有睡在池御旁邊,他知道池御睡覺喜歡一整個攤開,況且兩個人的關(guān)系還沒有緩和到能睡一起,免得池御起來炸毛。
拉過椅子到床邊,符驍扯了條毯子,又幫池御掖了掖被角,側(cè)身靠在椅背上。
窗外雷聲大作,借著偶爾的光亮,符驍?shù)哪抗獠怕湓诔赜纳砩稀?
池御不安分的蹬開被子,符驍幫他蓋上,他又蹬開,如此往復(fù)。
符驍想著他可能蓋著被子太熱了,就把他的腳露出來一些,見池御睡得安穩(wěn),符驍抬起手,輕輕地揉了下他的頭發(fā)。
池御的頭發(fā)很軟,據(jù)說頭發(fā)軟的人心也軟,符驍卻覺得自己的心先軟下去一塊兒。
過去無可挽回,剩下的我來慢慢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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