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鬧什么！”
張俊偉把老太太從地上拉起來，
“弄成這樣不知道先洗一洗嗎？不嫌丟人嗎？”
“我丟人？我丟什么人了！”
老太太抓著他的手，又哭又嚎，
“阿偉啊，是他們欺負(fù)我啊，他們放麻雀欺負(fù)我！你得給你老娘出氣??！老娘好不容易把你養(yǎng)大。三九天給你暖被窩，三伏天給你打扇子，就想著你有出息了，老娘能跟著享福，可是你看看，你看看這些人，他們欺負(fù)你老娘啊”
“夠了！”
張俊偉低吼一聲，眼神復(fù)雜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妻子，嘴唇動了動，最終卻什么也沒說。
他又轉(zhuǎn)頭看向了他老娘：
“我知道你養(yǎng)我辛苦，但你再鬧下去，你兒子我的工作就沒了！你想讓我退伍跟你回老家種地是不是？”
老太太一瞬間剎住了聲音。
被她兒子強(qiáng)行拽著，在眾人鄙夷的目光和議論聲中，灰頭土臉地離開了病房。
圍觀的人散了。
隔壁那個熱心的大嬸兒過去坐到了陳明珠的床邊兒。
“我說妹子，你這是不是有點(diǎn)兒太窩囊了，被打成這樣都不還手??？”
陳明珠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到極致的笑，聲音輕得像一陣風(fēng)就能吹散：
“還手？如果我還手，她就會變本加厲地跟我愛人告狀，說我先動的手，說我不孝，忤逆長輩，還要去向上級反映。我愛人他在部隊(duì)，本來事情就多，壓力也大，我不想讓他再為家里這些破事煩心，夾在我們中間為難?！?
大嬸兒聽了這話，頓時有些啞然。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道：
“就算你是為了你男人，也不能任人打罵吧？看看你這一身的傷！這次是骨裂，下次呢？命還要不要了？”
陳明珠搖搖頭：
“我的命本來就是我男人救回來的，沒了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