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車子停了。
“寧寶,到家了。”
寧寶張開迷迷糊糊的眼睛往外一看,小嘴巴不自覺的張開了:
“哇——”
這是與梁家村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這里的房子全都是磚瓦房!
這里,還有好多解放軍叔叔啊,全都穿著跟爸爸一樣的綠色的衣服,一個個走起路來虎虎生風(fēng),干凈利落。
時文洲上前推開了門,寧寶看到了她新家的樣子。
一整排的平房,每一間屋子都有明亮的窗戶!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空地上用紅磚搭了一塊水泥板組成了一個簡易的石頭桌子。
靠墻的地方種了一顆葡萄樹。
現(xiàn)在是冬天,葡萄樹上沒有葉子。
但是只看那些盤旋的虬枝,也能想象,到了夏天這上面掛滿了葡萄該是多么漂亮的風(fēng)景。
“這間是寧寶的房間,看看喜不喜歡?”
房間很大很亮堂。
靠著白墻放著一張小鐵床,床上鋪著粉色格子床單,厚實的棉被蓬松柔軟。
床頭是一張單人書桌,上面擺著幾本連環(huán)畫,還有一個作業(yè)本,兩支已經(jīng)削好的鉛筆。
寧寶的眼睛瞬間亮了,興奮的跑了過去:
“喜歡?!?
小臉蛋兒貼在柔軟的被子上,輕輕蹭了蹭,
“媽媽,好暖和呀!”
小貍花一躍跳上床,把自己團(tuán)在了棉被上。
貓眼瞇起,好像也在說:好暖和呀!
余念眼睛里含滿了笑意。
用心布置的房間,無聲的訴說著時文洲對她們母女的重視。
“我們的房間在里面?!?
時文洲攬著余念的肩,打開了通往里間的門。
雙人大鐵床,紅格子的床單,床頭是兩頭沉的大書桌,書桌上擺放著一些書籍,還有一盞漂亮的臺燈。
床尾是個大衣柜,雙開門的,中間是面大鏡子。
“喜歡嗎?”
余念點頭。
這是時文洲給她的,溫暖的家!
“咦?媽媽,不跟我一起睡嗎?”
寧寶探著腦袋看進(jìn)來。
余念臉頰微紅:
“寧寶如果想跟媽媽睡,我們就一起住這個屋子?!?
寧寶“哦”了一聲,噠噠噠的跑進(jìn)來,伸手摸了摸床單:
“跟寧寶的一樣呀!”
又摸了摸棉被,也跟寧寶的一樣!
小人兒這才放了心。
她仰起臉兒,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忽然咧開小嘴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媽媽是要和爸爸一起睡噠!寧寶知道?。 ?
余念:“”臉突然就燒起來了。
時文洲朗聲笑起來,一把抱起女兒,稀罕的親了親:
“是的,寧寶很聰明?!?
余念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時文洲佯裝沒看到,高興的抱著寧寶轉(zhuǎn)身,
“走,我們?nèi)⒂^一下你哥哥們的房間?!?
“哥哥…們?”
寧寶的小臉兒瞬間繃緊了。
時文洲沒有察覺到她的神色,一邊走一邊對余念解釋道:
“是我戰(zhàn)友的兒子,他們夫妻兩個都在任務(wù)里犧牲了,臨走前托我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
余念點點頭。
時文洲是一個很可靠的人。
那對夫妻臨終托孤,應(yīng)該也是看上了他的這一點。
哥哥們的房間是單獨的一間,挨著廚房。
兩張小鐵床一左一右擺著,中間是一張跟寧寶房間一樣的小書桌。
寧寶兒卻是不安的揪緊了時文洲的衣服。
在她的記憶里,“哥哥”“姐姐”都是壞的,兇的,不友好的。
就在這時,院墻外傳來了一陣男孩們激烈的呼喝吵鬧聲。
“好像是哥哥們的聲音。”
時文洲抱著寧寶出了大門外面。
空地上,塵土飛揚,一場激烈的混戰(zhàn)正在進(jìn)行。
最扎眼的是那個皮膚黝黑的男孩,他像一頭被激怒的小野獸,眼神兇狠,嘴里發(fā)出低沉的、帶著狠勁的吼聲。
他以一敵三,不僅不落下風(fēng),反而越打越兇!
一個男孩已經(jīng)倒在地上了“哎喲,哎喲”的爬不起來。
他現(xiàn)在正在跟一個小胖子對打。
不知道怎么做的,他突然就給了小胖子一個過肩摔。
小胖子倒在了地上,疼得齜牙咧嘴,恨得直捶地面。
而他卻看都不看,轉(zhuǎn)身就又撲向了另一個高個子男孩。
高個子男孩嚇得回身就跑,邊跑邊叫:
“李向東!李向東!你他媽的還不動手?!”
寧寶這才看到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男孩。
對方靠著墻、皮膚白白、看起來很有學(xué)問的樣子。
他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有點小壞的笑,慢悠悠地加入了戰(zhàn)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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