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宋遼是國戰(zhàn),不是說不能打仗,只是對于遼軍來說,河北是平原,秦晉之地多山地溝壑,對依賴騎兵的遼軍,反而占便宜。眾人有時候開作戰(zhàn)會議,也會疑惑。
那遼軍決策層傻了嗎,顯然沒有,連許久不見的王欽若,在前幾日代王召集眾將和本地形式戶官吏大討論上,也直不諱提出,道:“大王,臣獲罪之身,前些年也常常在兩京之間聽到大王的訊息,恕臣說句實話,您雖然數(shù)次和契丹軍硬剛而讓國家沒有進一步損失,南北都敬佩,但畢竟沒有打垮過契丹人,這些蠻子雖然說畏懼你,但是他們腦子清楚,肯定知道,河?xùn)|這地方自古表里山河,若是得到此處,居高臨下去收發(fā)河北,那不過是頃刻之間的事情。所以這才出了陰招來,大部隊我們一時吞不下,小股兵馬河北打開局面,若是能對大王造成什么損傷,他們可就賺大了?!?
這話說的,幾個代王府出來的都看他不錯,說話也像我們自己人,
的確,作為皇族大將尤其是手里有實打?qū)嵑颖北鴻?quán)的代王,那真是一個契丹兵馬咽不下也吐不出的釘子,拿下她比一時地理得失都要強。
邦媛也很高興,但當日沒有對他們露底,但是自此后,每日訓(xùn)練精兵,調(diào)糧探聽,終于讓她知道南面隰縣應(yīng)該是被攻陷了,遼軍眼看瞞不過去,索性就跟你耗上了,而守城的主將居然還宣傳契丹天命,進城后約束不再殺人,命老百姓給他們補充糧草。這就很惡心人了,因為此地屬于呂梁山區(qū),地勢東西高,中間低,由東北向西南逐漸傾斜,縣境東部為呂梁山脈西麓,為中高山基巖山區(qū)和丘陵溝壑區(qū),西部為黃土丘陵溝壑區(qū),中部自北向南為城川河谷區(qū)。
換句話說,這座城城防很爛,爛到這些契丹騎兵一個突擊就守不住了,但契丹人一旦借助地勢守住,宋軍在想奪回來就沒戲了,不然大軍人吃馬嚼不要錢啊,邦媛如何會在這里耗了。
她當即召開作戰(zhàn)會議,分析局勢,道:“諸位,用兵之道不必寡人多說,現(xiàn)在別看他們只占領(lǐng)一個城,但我們知道太原之地多有反復(fù),秦大官壓不住,所以我打算帶兵去圍剿,各位以為如何?”
王府諸臣和汾州官員都懵了,康保裔一著急,站起來說:“大王,殿下,不可??!”
梅詢反應(yīng)過來,立即跪拜道:“殿下,眼下河北兵就這么多,臣雖為書生,卻也知道騎兵不是攻城的?!?
邦媛也知道這事兒必須要解釋清楚,站起正色道:“諸位,有兩點非我不可,一者我們不會諱,這些都是寡人十年練就的精兵,大多屬于河北流民,說實在的除非先父復(fù)生,否則河?xùn)|大將無法讓他們出死力,而河?xùn)|之重要我們不需要多說,不然我也不會來太原,第二,我固可以安坐讓將軍領(lǐng)兵,比如康公自我少年就追隨我,也能做到。只是遼人已經(jīng)在隰縣站住了角,還學(xué)了點人樣講個投降不殺,各位應(yīng)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除非我親臨一線,否則遼人狡詐,扔出來一些事,你們擋得住嗎?”
眾人沉默,無論是飽讀詩書的還是手里拎著刀子的,都明白邦媛的潛臺詞。
這北邊的契丹人武力強,所以宋軍沒有辦法阻止他進入一個個城池,但他進去之后,卻要講政治,宣傳他們那套理論,這對于大宋政權(quán)來說,是要命的政治立場。不是她去,別人擔不起。
比方說,他要是招降你你可以一箭射回去表達忠心,可萬一沒射死落在政敵眼里就是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