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拿圣人來壓吾，吾就怕了嗎？”
“昔日封神那筆賬，吾早晚要向西方教討回來！”
無當(dāng)圣母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昔日封神大劫的血與恨，砸在馬元尊王佛的心頭。
這令他的佛心瘋狂的顫動離去起來。
他也沒想到，自己搬出了圣人，非但沒有起到絲毫震懾作用，反而令無當(dāng)圣母那早已沸騰的殺心徹底沖天而起。
而無當(dāng)圣母周身的氣息徹底變了。
不再是單純的憤怒，而是一種沉淀了無盡歲月，早已化作不朽執(zhí)念的怨與殺！
她手中的趕山鞭，仿佛感應(yīng)到了主人的心意，鞭身之上威勢瘋狂的暴漲。
嗡——！
隨著無當(dāng)手腕猛地一顫，整片天穹，都仿佛隨著這一鞭，向著馬元尊王佛當(dāng)頭壓落！
這一擊，比方才更加恐怖，更加沉重，引起無數(shù)山川的大勢紛紛匯聚而來！
而在無當(dāng)圣母身后，三霄仙子的臉色，亦是變得無比冰冷。
她們的眼神中，倒映出昔日金鰲島萬仙來朝的盛景，也倒映出誅仙劍陣破碎同門喋血，師尊被四圣圍攻的悲涼。
那份恨意，同樣刻骨銘心！
“唰！”
“唰！”
“唰！”
三道流光，撕裂虛空。
云霄、瓊霄、碧霄三人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占據(jù)了馬元尊王佛身后的三個方位，與前方的無當(dāng)圣母遙相呼應(yīng)，徹底封死了對方所有的退路。
四股沖霄的殺意，彼此交織，化作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將這片天地徹底化為絕殺之局！
“無當(dāng)，你別太過了！”
“貧僧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殺了貧僧！”
怒吼聲中，他體內(nèi)那股被佛法強行壓制了無數(shù)年的兇煞之氣，再也無法束縛！
他那寶相莊嚴(yán)的佛陀金身法相，仿佛變成了一尊兇煞的魔神法相！
“吼！”
魔神法相發(fā)出一聲咆哮，抬起手臂，朝著當(dāng)頭壓落的無盡山川大勢，硬撼而去！
這無當(dāng)修為是高他一線，但那又如何？
他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只能在圣人講道時，于外圍旁聽的截教記名弟子！
他是佛門佛陀，準(zhǔn)圣強者！
對方想要滅殺他，可沒有那么容易！
“轟！”
一聲巨響，在天地間炸開！
無上山川大勢異象與那魔神法相手臂，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轟！”
僅僅堅持了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那那手臂便轟然破碎！
無當(dāng)圣母的攻勢，沒有因此停頓分毫。
手中的趕山鞭之威不斷疊加，越來越恐怖。
天空之上，仿佛真的有無數(shù)洪荒巨岳的虛影顯化而出。
在這狂暴攻勢之下，馬元尊王佛那法相，再也無法支撐，巨大的身軀轟然破碎。
“噗——！”
馬元尊王佛的身形狼狽地從空中跌出，猛地噴出了數(shù)口夾雜著金色碎片的精血。
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
“阿彌陀佛！”
關(guān)鍵時刻，馬元尊王佛周身的兇煞之氣，急速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比先前更加驚人的無上佛光！
他瞬間明悟，繼續(xù)以兇性硬抗，唯有死路一條。
現(xiàn)在，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徹底舍棄那不屬于佛門的過去，完全依仗自己佛陀果位的威能！
“我佛慈悲，曾：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貧僧，以無上惡念為屠刀，曾屠戮萬千生靈，自知罪孽深重，遁入佛門，洗心革面，以佛法為引，證佛門佛陀果位……”
馬元尊王佛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仿佛是在宣讀自己的證道誓，又像是在向整個西方佛國道統(tǒng)發(fā)出呼喚。
每一個字落下，他周身的佛光便強盛一分。
與此同時，他的身形，開始緩緩地朝著西方退去。
似乎想要借助這無上佛光護體，遁回西方極樂世界！
“還想走？”
無當(dāng)圣母發(fā)出了一聲怒喝，恐怖的威勢再一次砸落。
馬元尊王佛那化作金色長虹，欲要遁向西方的身形驟然一滯。
無當(dāng)能夠感受到，剛剛那宏大的佛號，那莊嚴(yán)的誓，試圖侵蝕她的道心。
然而，那點微末的佛道感化之意，方一出現(xiàn)，便被她心中積壓了萬古歲月，早已化作實質(zhì)的無邊殺念徹底碾碎。
此刻的她，眼眸中唯有那道倉皇逃竄的金色佛光。
她腳下的虛空寸寸崩裂，仿佛正有一座無上神山被她踩在腳下，汲取著鎮(zhèn)壓天地的偉力。
手臂揮動。
趕山鞭破空。
這一次，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空間被極致的力量撕裂時，發(fā)出的尖銳悲鳴。
億萬山岳之影在鞭身之上流轉(zhuǎn)、生滅，匯聚成一股純粹到極點的毀滅意志，直奔馬元尊王佛的面門！
這一鞭，她要抽碎的不止是對方的肉身，更是那虛偽的佛陀之力！
“無當(dāng)！”
“往事已逝，何須如此執(zhí)著？”
“馬元已遁入佛門，便當(dāng)為佛門佛陀！”
“你妄動殺念，當(dāng)為佛門之?dāng)?！?
就在趕山鞭即將落下的剎那，一道宏大，蘊含著天地至理的呵斥，自遙遠(yuǎn)的西方靈山之巔轟然傳來。
這聲音跨越了億萬里虛空，直接在花果山這片天地間炸響。
每一個音節(jié)，都化作金色的梵文，在空中綻放。
隨著這呵斥聲落下，馬元尊王佛周身那本已黯淡的佛光，竟再次暴漲，愈發(fā)熾盛，幾乎化作實質(zhì)。
那道道佛光，仿佛得到了來自源頭的加持，變得堅不可摧。
云層深處。
觀音菩薩的身形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是世尊如來的聲音！
這股純粹浩瀚的無上梵音，如同甘霖灑落。
她那因周玄而動搖，布滿裂痕的佛心，竟然在此刻感受到了絲絲愈合的暖意。
周玄自然也捕捉到了這橫跨天地的佛音。
他的視線，同樣投向了遙遠(yuǎn)的西方天際，嘴角卻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連法身都不敢來了？”
“是怕貧道，直接將其法身滅了嗎？”
這道聲音，沒有驚動任何人，精準(zhǔn)地送入了觀音的耳中。
觀音的身形，再一次地猛烈顫動。
剛剛升起的那一絲暖意，瞬間被一股徹骨的寒意所取代。
如來那看似威嚴(yán)無邊的呵斥，確實如同不敢親身降臨的怯懦之舉。
這也徹底證明了，她之前的沉默與退避，是何等正確的決斷。
馬元尊王佛，在截教上仙的無上殺意面前，已是風(fēng)中殘燭。
而那位統(tǒng)御西方教，被譽為萬佛之祖的如來世尊，果真沒有降臨。
他只是隔著無盡虛空，試圖用語勸退無當(dāng)圣母。
想到這里，觀音再次闔上了雙目。
她甚至連一聲佛號都不敢再念。
她小心翼翼地收斂起自身全部的氣息，將所有的佛光盡數(shù)壓回體內(nèi)。
她不愿意引起如來的關(guān)注。
否則，她眼睜睜看著佛門佛陀被圍殺而無動于衷的事情，即便如來此刻不追究，事后，佛門也絕無她的容身之地。
……
戰(zhàn)場中心。
無當(dāng)圣母、云霄、瓊霄、碧霄四人的神色同時一凝。
她們的目光，也齊齊射向了西方。
那聲音，她們太熟悉了。
“多寶？”
無當(dāng)圣母的唇角，咧開一個冰冷的縫隙。
“怎么？”
“你這叛我截教之人，當(dāng)真以為，自己還是我截教昔日的大師兄嗎？”
什么如來佛祖？
什么萬佛之尊？
在她們眼中，那只是一個背叛了師門，背叛了師尊，投入西方教的叛徒！
“馬元尊王佛乃是我佛門佛陀，爾等莫要執(zhí)迷不悟！”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何不好？”
“此乃天意……”
如來的聲音，帶著一絲慍怒，再一次響起。
只是，這位萬佛之祖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無當(dāng)圣母已經(jīng)用行動給出了回答。
她手中的趕山鞭，沒有絲毫的停滯與動搖，重重地轟擊在馬元尊王佛身前的護體佛光之上。
轟——！
無上攻勢與那得到靈山加持的佛光護罩悍然相撞。
哪怕那佛光再凝實，再浩瀚，在這足以驅(qū)動一方天地山川大勢的恐怖力量面前，依舊發(fā)出了不堪重負(fù)的哀鳴。
一道道清晰的裂痕，自撞擊點開始，瞬間布滿了整個護罩。
這劇烈的聲響，讓如來的聲音戛然而止。
西方靈山。
大雷音寺內(nèi)。
一股壓抑不住的驚天佛光，猛然沖霄而起，似乎要撕裂天穹，降臨東土。
然而，那佛光僅僅是沖出靈山之頂，便驟然一滯，隨即又如同受驚般，猛地收了回去。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
如來佛祖的神念，在掃過花果山戰(zhàn)場時，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了觀音潛藏的那片云海。
他察覺到了那道僅僅是逸散出一縷兇煞之威的大巫大羿！
隨后，便感應(yīng)到了那仿佛與整個云海融為一體的身影。
一瞬間，這位靈山之主的所有念頭，都?xì)w于沉寂。
他放棄了前往花果山，救下馬元尊王佛的打算。
“咔嚓！”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戰(zhàn)場之上，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徹天地。
馬元尊王佛身周那堅不可摧的護體佛光，終于徹底崩碎。
金色的光芒炸裂成億萬光點，飄散在空中，又被趕山鞭的余威瞬間湮滅。
馬元尊王佛臉上的最后一絲血色，徹底褪去。
他眼中的驚駭，幾乎要溢出眼眶。
如來……放棄他了？
身形猛地一晃，他再也顧不上一絲一毫佛陀的莊嚴(yán)與體面，所有的佛法、所有的神通，都化作了最原始的逃命本能。
他整個人化作一道狼狽不堪的血光，瘋狂地朝著遠(yuǎn)處遁去。
他甚至不敢回頭去看，不敢去想，只剩下一個念頭。
逃！
然而，一只瑩白如玉的拳頭，卻在此刻撕裂虛空，截斷了他的前路。
“馬元！”
“你走不掉的！”
云霄的聲音，蘊含著自封神大劫以來，積壓了無盡歲月的怨與恨。
她踏前一步，周身仙光流轉(zhuǎn)，那一拳便已轟出。
封神榜是她的枷鎖，亦是她的囚籠。
她的境界，早已被死死釘在了那里，再無寸進之功，與此刻的馬元并無二致。
但她浸淫此境，已歷萬古。
這一拳，蘊含著一種返璞歸真的恐怖道韻，拳鋒所過之處空間都泛起細(xì)密的漣漪，仿佛不堪重負(fù)。
含怒而發(fā)，其威更甚！
正亡命奔逃的馬元尊王佛只覺一股無可抵御的巨力撞在了他的佛軀之上，那燃燒本源換來的遁光瞬間潰散。
他整個人猛地一震，佛血狂噴，身形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
也就在這一瞬，無當(dāng)圣母那必殺一擊，已然落下。
趕山鞭那崩滅一切的威勢，讓馬元尊王佛的神魂都在顫栗。
“佛祖，救吾！”
“地藏王菩薩，救吾！”
“圣人……”
馬元尊王佛徹底瘋了，他嘶吼著，充滿了絕望與不解。
為什么？
剛剛?cè)鐏淼穆曇舨皇且呀?jīng)響徹天地了嗎？
為什么這些人還敢出手？她們難道不怕佛門傾巢而出的報復(fù)嗎？
她們瘋了！
這些截教余孽，全都瘋了！
現(xiàn)在，誰能來救救他？誰能來阻止這群瘋子！
就在他徹底陷入絕望的剎那。
一聲宏大而慈悲的佛號，自九幽之下，貫穿層層空間，響徹云霄。
“阿彌陀佛！”
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讓狂暴的戰(zhàn)場都為之一滯。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諸位道友，可否給貧僧一絲顏面，暫且饒過這馬元尊王佛？”
“貧僧定將其鎮(zhèn)入十八層地獄，日夜教誨……”
話音未落，大地開始震顫。
一道道金色的佛光，如同怒潮一般，自地底深處瘋狂地席卷而出。
這佛光與靈山佛光截然不同，它更加深沉，帶著無盡的悲憫與宏愿之力，更夾雜著一絲幽冥地府獨有的陰冷氣息。
無上梵音隨之響起，仿佛有億萬僧侶在同時誦經(jīng)，要將這片天地化作一方佛國凈土，遮天蔽日。
“地藏王菩薩？”
云層深處，一直緊閉雙目的觀音，終是忍不住，再一次睜開了眼。
她的心，猛地向下沉去。
地藏王菩薩竟然真的要出面，保下馬元？
他難道沒有感應(yīng)到如來的退縮嗎？沒有察覺到這片虛空中的恐怖存在嗎？
周玄自然也感應(yīng)到了這股氣息。
它的源頭，直指輪回深處，立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無上宏愿的地藏王菩薩。
周玄的記憶中，這位菩薩的來歷可不簡單。
他本是西方二圣座下的首席弟子。
昔日，接引與準(zhǔn)提為了在輪回之地分一杯羹，謀取一份氣運，便讓其立下宏愿，以身鎮(zhèn)地府，成為了佛門楔入幽冥最深的一顆釘子。
他的目光，不由得轉(zhuǎn)向了身旁的觀音。
“看來，這馬元尊王佛，在你佛門的地位，比你這位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要重要得多。”
觀音的身體，微不可察地一僵。
只聽周玄那平淡的聲音繼續(xù)響起。
“昔日你遇到危機，這小輩可沒有出面的意思！”
“如今這馬元一有危機，他便要強行出手?！?
“這是沒將你這位菩薩當(dāng)回事??！”
“同樣，那小輩似乎也是沒將貧道放在眼中啊?！?
不管來的是誰，實力如何。
這件事，他也該介入了。
否則，先是如來佛祖，又地藏王菩薩，下一個還不知道是誰。
這般沒完沒了地來試探，真當(dāng)他沒有脾氣？
所以話音落下，周玄只是隨意地抬了抬手，仿佛一道無聲的敕令。
他身后大羿，手中那張古樸的巨弓，驟然間抬起。
隨著弓弦被緩緩拉開，一道光箭已在弓弦上凝聚。
下一瞬，弓弦輕振。
一道無聲無息的流光，徑直射向那從地底噴薄而出的滔天佛光。
“地藏王菩薩來了！”
下方，原本已經(jīng)面如死灰的馬元尊王佛，在感應(yīng)到那股熟悉的宏大佛威時，瞬間狂喜，整個人都開始放聲大笑。
“無當(dāng)！三霄！爾等今日，想要殺貧僧，絕無可能！”
有地藏王菩薩親自出面，他得救了！
無當(dāng)圣母雖是準(zhǔn)圣中期，但也絕不可能在地藏王菩薩的面前，強行殺掉自己！
然而，他的笑聲還回蕩在天地之間，便驟然卡在了喉嚨里。
他感覺到，一道箭矢急速而至，轟在了前方的佛光之上。
那看似堅不可摧的佛光海洋，在接觸到那道箭矢的瞬間，瘋狂的崩碎。
……
與此同時，在地府十八層地獄最深處。
地藏王菩薩，那萬古不變的慈悲面容，猛地一沉。
磅礴佛力如同潮水，以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回。
那庇護馬元尊王佛的意圖，消失得無影無蹤。
之前，他未曾發(fā)現(xiàn)那位神秘存在。
可這一箭落下，他立即明白，這便是那位神秘存在的警告。
既如此。
他不可能因為這馬元尊王佛，跟那位神秘存在硬剛，從而壞了佛門真正的謀劃。
要怪，便只能怪這馬元尊王佛非要跟著觀音前去。
連傳個話給楊戩，這么簡單的任務(wù)，都無法完成。
“怎會如此？”
“怎會這般？”
下方，馬元尊王佛腦中一片空白，金色的佛血從七竅中不斷溢出。
他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那股突如其來的、無法理解的巨大驚變之中。
為什么？
地藏王菩薩，為何會退？
那可是地藏王！
是佛門在地府的根基，是立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宏愿的無上大能！
他的法力，他的威嚴(yán)，怎會因一道箭矢而退縮？
突然，馬元尊王佛想到了什么。
那道純粹由兇煞與殺伐意念凝聚而成的箭矢，難道，就是當(dāng)初在天庭之外，轟殺了定光歡喜佛的那尊恐怖大巫射出？！
這尊大巫出現(xiàn)，那位壓制了玉帝，逼得圣人化身都不得不退避的神秘存在，也駕臨了此地？！
馬元尊王佛的神念瘋狂掃視四周，卻什么也感知不到。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的寒意便越是刺骨。
這說明，那位存在的境界，已經(jīng)高到了他完全無法窺探、無法理解的層次。
“殺！”
就在馬元元神失守的剎那，一聲暴喝如驚雷炸響。
孫悟空等人原本因地藏王菩薩威壓而略顯凝滯的攻勢，在此刻轟然爆發(fā)！
每一個人的氣勢，都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
師傅到了！
那一道箭矢，就是最好的信號！
定是師傅的侍從射出。
這個時候，若不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將這佛陀徹底打殺，豈不是丟了師傅的臉面？
“死！”
無當(dāng)圣母的叱喝聲最為凌厲。
她眸中除了殺意，更是有一抹驚喜之意。
那位前輩，果然在此處觀戰(zhàn)。
他甚至可能，從一開始就在注視著這場清理門戶的戰(zhàn)斗。
前輩侍從出手，一箭驚退地藏王，這是默許！
這是在告訴她，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如此一來，無當(dāng)圣母心中最后的一絲顧慮，也徹底消散。
佛門又如何！
如來？地藏王？甚至是那高高在上的西方二圣，又如何？
雖然她老師被困紫霄宮，無法降臨。
但此地，有那位前輩坐鎮(zhèn)！
誰還敢來阻她清理門戶？！
“轟！”
無當(dāng)圣母的寶物撕裂長空，率先轟下。
緊隨其后的，是三霄仙子的合力一擊，化作滔天濁浪，轟向馬元尊王佛的護體佛光。
孫悟空將金箍棒舞得潑水不進，每一擊都蘊含著開天辟地的力量，砸得虛空不斷崩碎。
牛魔王、楊戩、金翅大鵬鳥……
一道道神通，一件件法寶，化作了最為璀璨的洪流，從四面八方，朝著那道已然搖搖欲墜的身影，覆蓋而下。
戰(zhàn)場邊緣，哮天犬飛快地將那桿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一尾魂幡收起，狗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
大老爺在看著呢！
這可是天大的表現(xiàn)機會！
它當(dāng)即催動那口無始混沌鐘，帶著驚人之威，朝著馬元尊王佛的方向砸了過去。
這一擊，未必能有多大戰(zhàn)果。
但姿態(tài)必須做足！
必須讓大老爺看到，它哮天犬，也是有“勇氣”的！
“嗷——！”
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自馬元尊王佛的口中爆發(fā)。
在這一輪狂風(fēng)暴雨般的圍攻下，他那號稱金剛不壞的佛陀之體，終于支撐不住了。
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在他的身上縱橫交錯。
鞭痕、刀傷、棍印……
金色的佛血漫天噴灑，他的肉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走向破碎、崩解。
然而。
就在他法身即將徹底崩潰的最后一刻。
馬元尊王佛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極致的瘋狂與怨毒。
“吼……”
他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嘶吼。
他后腦之上，那由神通凝聚的猙獰巨手虛影，猛然間凝實，無視了自身的傷勢，探出利爪，朝著距離他最近的孫悟空等人，猛地抓了過去！
佛門不救他！
如來不救他！
地藏王也退了！
好！
好一個大慈大悲的佛門！
既然你們放棄了本座，那本座就在臨死之前，毀了你們的計劃！
滅了這些西行棋子！
誰也別想好過！
這一擊，凝聚了他身為準(zhǔn)圣大能最后的神通與怨念，快到了極致，也狠到了極致。
看到馬元尊王佛這玉石俱焚的意圖，云端之上的周玄，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挑。
他正欲示意身后的大羿，直接一箭將其神魂都徹底射殺。
然而，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
異變陡生！
一直靜立于周玄身旁，仿佛置身事外的觀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