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唉,許多事情,我當初亦沒有在意,直至陷入此番天地,再跟著你才發(fā)現(xiàn)許多細節(jié),興許我們?nèi)∏屏琐L皇和大離的野心?!?
梁渠支棱耳朵:“何解?”
“鯨皇的野心或許不僅僅是開創(chuàng)一界,晉升化虹。”
梁渠撓撓頭:“不是求道,能是什么?”
“是求道,求的不止一道,鯨皇屬云鯨,是水獸,亦是飛獸,卻入主了東海,云游天下,最后又救下蛟龍,或許是想讓蛟龍為‘將’!”
“將?”
“以下皆是我的推測,不一定準確,大相徑庭亦有可能?!?
梁渠點點頭,認真神色:“老前輩您說?!?
“你們?nèi)俗逍扌械秸橄?,會立天宮,天宮分六部,地基、梁柱、橫梁……基本完善,則會出現(xiàn)神通?!?
“跬步不休,跛鱉千里;累積不輟,可成丘阜?!绷呵?。
“然,凡事由小漸大,藥有君臣佐使,我猜測,熔爐到化虹,太難太難,故而中間也存在一個逐漸起來的過渡,無法一步到位。
天火宗麾下有九大宗門,各自占據(jù)一枚小位果,我姑且懷疑,它們承擔的是房屋中,‘梁柱’的角色,讓房屋更加穩(wěn)固,是君王的臣子。
同理,鯨皇讓蛟龍承擔的,亦是相同角色?!?
不能自己撐起,先立下柱子,一塊撐?
梁渠皺眉思忖,他想到一件事。
“老前輩,天火宗曾經(jīng)有一品宗門犯事,被三個二品逆流而上,替換取代。所以,‘梁柱’實際可以置換,因此,蛟龍并非不可取代,我一樣能成為鯨皇的‘將’?”
“然也?!?
“難怪……”
梁渠猜測鯨皇對自己有圖謀,只是不清楚圖謀是什么。
現(xiàn)在理出來一條邏輯。
誰入主龍宮不重要,重要的是龍宮之主臣服于鯨皇!
“我有一問。”
“問?!?
“既是老前輩猜測,說明鯨皇昔日不曾同您商量,便直接動手,這又是為何?認定您不會臣服?需要鏟除?微末時需要柱子幫忙,待到功成,柱子同樣可以離開吧?”
“這正是我所說,低估其野心的地方,它和大離太祖有更高的企望。一品宗門持有的無非小位果,中位果,淮江之君卻是熔爐?!?
“熔爐不能當‘將’?”
開創(chuàng)一界的化虹,只讓九個持有位果的武圣當‘將’,梁渠反而覺得不太夠格。
屋子太小。
“不,可以,只是不夠時機,我時陰間尚不夠完善,需要填補?!?
“等等?!绷呵庾R到一個問題,“天火宗需要河靈,鯨皇需要‘將’,把我一只猴拆成兩個用?”
“因為鯨皇和大離之間彼此有競爭!我懷疑,鯨皇和大離太祖兩個要做的,不止是開創(chuàng)一界,而是三界!”
“三界?”梁渠瞪大眼。
“沒錯,天地人三界整合!天界以丙火日第三小日為基,人界以淮江為基,地界以大離為基!前兩者有現(xiàn)實為基,大離最虛無縹緲,故而最為薄弱,需要不斷完善。”
“丙火日的第三小日?!闭鸷橙顼Z風襲擊梁渠思緒,“這……足夠嗎?”
“不夠。”
“不夠?”
“跬步不休,跛鱉千里;累積不輟,可成丘阜?!饼堄皩⒃捳Z還給梁渠,“一界未成,何以成三界?只是等同于地基,一個茅草屋,正如大離晉升化虹,尋不到熔爐為‘柱’,先以夭龍代之,徐徐圖之,先立下一個不夠格的三界,奠定方向,再將其修補填充。”
梁渠狠狠吸一口氣:“三界共主唯有一位,鯨皇和大離,合作又對抗,先完善自己的世界,攜手共建,再各自找機會?”
“猜測?!?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梁渠盤膝坐下,心臟砰砰直跳。
根本不單單是熔爐一片到化虹一界,而是到三界共主的強化虹,一步到位!
又是攝取巨量信息的一天。
“奶奶的,淮江之主果然是個高危職業(yè),萬能素材啊……”
“怕了?”
“倒不至于?!绷呵u頭,重新坐下,“倘若大離昔日打造夢境皇朝那天就有后續(xù)打算,確實令人擔憂,只是大家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無非看能不能有人見縫插針,當空截斷罷?!?
“倒有韌性?!?
“沒有什么韌性不韌性,從實踐到認識,再從認識到實踐,關鍵是對事物本質(zhì)進行分析,最后祛魅?!?
從蜃龍到龍君再到如今的蛟龍和白猿。
前后時間橫貫萬年。
隕落兩位龍君。
遠的不說,鯨皇一樣是后來冒出,總不能大離太祖神算子,算到自己死后有個鯨皇和自己聯(lián)手?那確實不用玩。
世上本沒有路。
皆是后人一步一步,如履薄冰地摸索出來,才有了路。
無非是走到那步時,環(huán)顧四周,突然發(fā)現(xiàn),咦,這件事好像可以拼湊起來,墊在下面,再往前一步,僅此而已。
大離和鯨皇不比其他熔爐多一個腦子,只是走的太遠,以至常讓后來者仰望,以為他們無所不能。
然而……
“今日所獲驚世駭俗,只是老前輩還沒說大狩會是何目的?”
“大狩會,我想想,應當是為選‘將’?”
……
從龍王窟出來。
梁渠催發(fā)《人相歸元》,嘗試幾次,變回半魚半蛇的模樣,返回天火宗,見過兩位核心長老,去到度支司,找沒有放假,僅剩的兩個值班弟子,順利拿到自己的三十六枚一品血寶。
“發(fā)達發(fā)達,哼哼哼~”
梁渠搖頭甩尾,返回洞府。
山峰之上。
費太宇摸索下巴:“怎么感覺它閉關一年,修為跌了?”
伍凌虛想了想:“不算跌,應當是出了岔子,氣息不穩(wěn),先前魚身可是能斂氣到五境水平,很是高明?!?
“也是。”
翌日。
血河中修行。
肥鯰魚鏈接里接連打call。
澤國內(nèi)。
“咔嚓咔嚓~”
灰蒙蒙的蛙石綻開裂紋,石破天驚,磅礴的靈機涌現(xiàn),氤氳出七彩寶光。
“出來了出來了!”烏滄壽喊。
江淮大澤。
晴天朗日,兀地泛起一片烏云。
不下雨,不打雷,靜靜地懸浮天空。
蛙王心有所感,抬頭望天,渾身打個冷戰(zhàn)。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