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除論資排輩外，人與人之間仍有圈子存在，能耐太大一樣容易被孤立，可身為楊東雄的親傳弟子，梁渠不是沒關(guān)系的破落戶，他天然就站在圈子里，魏國公一脈！
今日大朝會上，一共才幾個國公。
圈子？
哪有圈子？
時辰將至，午門前漸漸安靜。
轟！
大雪飄零，天羽衛(wèi)轉(zhuǎn)動絞盤，大門洞開，熊毅恒、杜翰文、金小玉咽口唾沫，亦步亦趨跟在梁渠身后，跨過午門的瞬間。
呼。
暖和！
真暖和！
三人瞪大雙眼，難以置信這隔開一個門檻的大晴天，愣神功夫，梁渠走出去好幾步，他們匆匆忙忙脫了大氅跟上。
啪！
鞭梢炸響。
鴻臚寺官員鳴鞭唱名，凡唱到者，俱側(cè)跨半步，重整隊列。
唱名者先入，官大的靠前，官小的靠后，文武分列，尊卑分序，內(nèi)侍穿插其中，未點到名的，暫時廣場上候著。
與此同時，又有奇珍異獸牽引到廣場之上。
雪豹，毛象不一而足。
俱從北庭來！
小國使臣瞠目結(jié)舌。
天下誰人不知朔方臺大勝？
執(zhí)訊獲丑，獻(xiàn)于王庭!
大國氣象！
害怕~
老實~
梁渠同賀寧遠(yuǎn)成為賀歲官員中的佼佼者，迎著下方眾多官員目光，率先進(jìn)入，見不到梁渠，熊毅恒、杜翰文、金小玉手心跟個瀑布一樣。
天辰殿。
金磚光可鑒人，燦燦如黃銅大鏡。
大殿之上，玉墀之下。
天羽衛(wèi)羽翼排開，披堅執(zhí)銳，氣宇軒昂。
三人排在隊伍屁股后面，都快看不見最前面的梁渠。
宰相領(lǐng)尚書率先上前。
此時此刻，本該是朗誦賀年文章，其后外地州府官員使者逐一呈上賀表，但是今年不同！開頭祝詞唱完，說的是朔方臺一戰(zhàn)！
“伏惟陛下圣德廣被，神武天縱。值歲首而膺景命，應(yīng)天時而開紫宸……三軍挾雷霆之勢，九伐彰日月之威，遂使穹廬盡掃……
此皆陛下垂拱而制六合，端冕而靖八荒……賀將決機(jī)制勝，含拜耿井恭之忠；梁卿貫甲陷陣，有竭誠立馬之雄……愿陛下……”
從兩國恩怨到圣皇英明，再至將士之犧牲，最后請求圣皇值歲首大喜之日，封賞有功之臣！
宰相躬身，群臣下拜。
梁渠握緊拳頭，心中激蕩。
玉墀之上。
“可?！?
內(nèi)侍邁步上前，展開圣旨。
來了！
封賞來了！
隊伍最后面，熊毅恒、杜翰文、金小玉三人比梁渠更激動。
他們在見證歷史！
“帝王制曰：昔者，圣皇之治天下也，比資威武以安黔黎，未嘗……朕特仿古制，設(shè)武職以衛(wèi)治功……敬之勿怠！”
征西大將軍賀寧遠(yuǎn)雙手捧詔，躬身拜謝。
內(nèi)侍再展。
梁渠接替。
他與賀寧遠(yuǎn)不同，除去朔方臺之戰(zhàn)外，另有淮陰武院，驅(qū)除鬼母，大漲國威之功！
一并領(lǐng)賞的賀寧遠(yuǎn)忍不住抬頭一觀。
他前天到帝都，方才聽聞梁渠鬼母教之事，屬實驚奇。
梁渠一月中走的，二月初過年，短短半個月，居然還能摳出政績來。
無情的功勞機(jī)器。
也是時運。
大順北庭不打，大乾余孽鬼母教不會急匆匆出來尋機(jī)會揩油，更不會因為倉促，山鬼繁育未全，讓一群學(xué)徒娃娃給端了鍋。
萬事萬物，因果循環(huán)。
“朕惟淮東衡水使梁渠，忠勇天授，韜鈐夙嫻。
朔方臺之役，躬冒矢石，自雪山藍(lán)湖輾轉(zhuǎn)北庭朔方，連克八獸之三，江淮澤之戰(zhàn)……
國以功授官予爵，此謂以盛知謀，以盛勇戰(zhàn)。
今特晉賜興義侯爵之位，降等世襲，至三等伯，世襲罔替，授八轉(zhuǎn)上輕車都尉，擢正三品淮水都尉……賞玄黃牌二……記大功，四百一十有五！
於戲！犁庭掃穴，常叔汾虎之猷；銘鼎圖形，馮昊牧云之烈。望梁卿及后代子孫能承厚望，以保家國之安寧，蒼生之福祉。
爾其欽哉！”
大殿空曠，大字吐出，蹦跳不止，當(dāng)當(dāng)有聲！
梁渠垂首。
他自金磚上看到自己的面容，看到那自然欣喜，上揚的嘴角。
呼~
興義侯！
正三品淮水都尉！
八轉(zhuǎn)上輕車都尉！
大功邁四百！
正常一個一境臻象，其大功價值不過十五而已。
特殊情況會有波動，如若昔日梁渠狩虎境界，以玉牌坑殺，便有額外激勵，視作“見義勇為”，以激勵世人，添作整數(shù)二十，亦或者有重大戰(zhàn)略貢獻(xiàn)，特殊節(jié)點，如斷后、守城、救蒼生。
二境臻象正常在三十，天人至五十到六十。
計算下來，鷹、g、狐三獸，幾乎一人給到算一百大功不止！
今日場內(nèi)，好多人一輩子歷史記錄都沒那么多！
造化大藥都能換。
最為關(guān)鍵。
二十五！
多么意氣風(fēng)發(fā)，多么朝氣蓬勃的年紀(jì)，儼然跨入真正勛貴行列，成為一位侯爵！
三等伯視正四品，二等視正三，一等視正二，侯爵，視為正一品！
功勛卓著！
一股子氣在胸中流轉(zhuǎn)，如苗芽刺破泥土，生作參天巨木！
清風(fēng)拂掠。
天音再徹。
“淮陰武院的少年英杰可在？”
在在在！
熊毅恒、杜翰文、金小玉呼吸近乎停滯，腦子里叫喊一聲，茫?？瞻?，見身旁內(nèi)侍指引，不敢怠慢，快步從隊列中走出。
走到一半，熊毅恒想到什么，臉色煞白，毫無血色。
糟了！
自己剛剛，先邁了左腳？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