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韻波光。
潮起潮落。
梁渠體溫剎那間升騰到極高之境。
原本水王猿的暗紫后,鍍有一層水猿大圣的燦爛金輝,且隨融合度的升高,金輝不斷高漲,似有大日徐徐升起,如今大日徹底升空,將最后一點紫光吞沒殆盡!
鼎主:梁渠
煉化澤靈:水王猿→水猿大圣(紫漸橙)(融合度:291‰)↑
煉化澤靈:水王猿→水猿大圣(紫漸橙)(融合度:292‰)↑
水澤精華:9610.4
天日昭昭。
融合度平均每半個時辰跳漲一點,緩慢而堅定的上升。
踏空而行的赤山只覺自己后背一燙,無可承載的“重量”憑空降臨,壓得它四蹄酸軟,不得不落入山林之間,暫時歇息。
梁渠閉眼感知周遭環(huán)境,稍稍發(fā)力,跳落到長滿青苔的巖石之上,鋪設(shè)開伏波、淵木、鎧甲,煉化藥力的同時,讓兵甲汲取氣血之力,緩慢進化。
內(nèi)視己身。
心臟擂鼓,血如江河。
丹田內(nèi),二百九十二倍的氣海再度擴張,朝向三百倍翻涌而去!
第三龍庭仙島之上,更多的磚石累計,升起根根立柱。
赤山本就是一個幌子。
離開帝都之后,尋到河道用神通前進即可,中間的路途皆是能支配的自由時間。
“嗤!”
赤山噴出一個響鼻,落到山澗,迫不及待鉆入河流中洗澡,背甲鱗片接觸到北方十二月的寒水,刺啦作響。
高溫氤氳。
四周干枯的落葉無火而焦黑。
幸得龍靈綃進化多次,扛得住這股灼熱。
只是其它的小動物沒有那么好運。
盤坐的巖石之下,本休眠越冬的甲蟲、蠐螬漸漸蘇醒,初時覺得舒坦,春天提早降臨,干硬的土壤恢復松散,沒多久春天變夏天,夏天變火爐,迫使它們本能地向溫度適中的地方爬行。
洞穴之中。
渾身僵硬的黑眉蛇體溫升高,懵逼的從冬眠中復蘇,只可惜,身體尚未在溫暖中逐漸復蘇,這股子溫暖已經(jīng)變得酷烈。
整個山林都被驚動!
初時只是巨石周遭,脫落干黃苔蘚,很快十米、二十米往外蔓延,直至覆蓋整座山頭,熊熊大火突兀燃燒,未待蔓延,天空驟降大雨,把山火掐滅搖籃之中。
蘇醒的動物們奔跑至山腳,望著水霧縹緲的山頭,小小的腦子里承載不住太多思考,只知曉要背井離鄉(xiāng),向其它地方去。
一熱一冷,折騰夠嗆。
碎石翻滾,泥漿覆蓋枯葉。
蛇蟲鼠蟻大遷移。
……
三日前。
河源府。
大雪飄飄,天寒地凍。
城樓上的士兵自河流切割冰塊,錘子敲碎,拉到鐵鍋里融化取水,通紅的雙手探入橘光取暖,腫脹的手指初時有針刺感,捱過后終是能舒服幾分。
府衙內(nèi)。
水沉香裊裊飄散。
爐內(nèi)的火石氤氳熱浪。
伴隨船只的抵達,將萬里傳音裝置藏好,收到帝都消息的高官即刻安排小會,商討戰(zhàn)術(shù),對手分配。
往來之間,一境都不夠格,皆是二境臻象往上,三境天人幾乎占據(jù)一半,這一次儼然不是小打小鬧,要發(fā)動武圣之下的全部力量!
然而如此重大的會議,偏偏站著一個平平無奇,還有幾分“手足無措”的狩虎大武師。
面生的很。
事關(guān)重大,沒有二代的插手余地。
有臻象高手自周遭副城中來,并不知曉這位大武師身份,好奇之下尋朋友問上一嘴,獲知身份,心中恍然,竟不覺奇怪,依次落座,更有和善者沖大武師笑上一笑,鼓勵兩句。
原因無它。
此人正是興義伯的大師兄!
楊許!
眾人早打聽到,興義伯要來河源府助拳,雖不知緣由,但肯定好事,只是尚未趕至,那讓楊許替代參加是應(yīng)有之理。
瀚臺府在大西北,在北庭和大雪山的夾縫之間,上半年發(fā)生的大事,河源府自然知曉。
興義伯能獨自一人,打殺白辰風和白辰鴻朗的聯(lián)手,排除儀軌,約莫達到強天人的戰(zhàn)力,說不定能牽制一位下位八獸?
牽制住一位八獸,此次斗爭便大有作為!
讓北庭元氣大傷的同時,說不定能吃個滿嘴流油。
只是旁的大宗師,天人宗師,哪有梁渠、張龍象這等千年難遇的人杰修行的快,多百歲,二百歲往上,漫長的歲月中,早養(yǎng)出了久居高位的習慣,即便沒有惡意,也不會想到特意去照顧一個狩虎大武師的自尊心,手指、詢問之時壓根沒有避諱。
搞的楊許每每被指中,心中壓力頗大,腦門子上冒出汗來。
在場的哪位宗師不小心打個噴嚏,都可能把他頭顱噴炸。
去戰(zhàn)場上殺敵都比這里自在。
基本到齊。
三境臻象,三步路上,已至天人合一、通天絕地,距離武圣,僅差叩開天關(guān)一步之遙,今年二百零一歲的河源府府主,賀寧遠坐于上首,虎目方口,極具威嚴。
他不開口,室內(nèi)氣氛逐漸安靜。
火石中飄出火星。
在賀寧遠的右手邊,某一天人宗師靠上椅背,神色輕松。
“府主,看樣子,又要找機會做過一場?這次怎么分?我對誰?”
“不急?!辟R寧遠環(huán)視一圈,“分配前,我先說個重要消息。”
眾宗師從椅背上離開,雙手落到金絲楠木桌面,正經(jīng)姿態(tài)。
賀寧遠不賣關(guān)子。
“巴爾斯泰死了,昨天中午從帝都來的傳信?!?
起手王炸。
靜默一瞬。
有人試探。
“北境雄鷹?”
“若是同名的巴爾斯泰,我自不會拿到這來討論?!辟R寧遠淡淡開口。
嘶!
楊許倒吸一口冷氣,口干舌燥。
堂堂八獸啊!
夜止小兒啼哭。
威名赫赫。
這種人杰和其它臻象完全不像同一個境界的。
平白無故,死了一位?
他心中抓耳撓腮,突然,結(jié)合自己手中信息,楊許兀得冒出一個荒謬想法。
該不會,是小師弟干的吧?
巴爾斯泰消失不假,這消失是他推測出來的,把握高達八成,可雄鷹飛去了何處,到底是不是大雪山找?guī)煹?,楊許只是猜測,從沒有證據(jù)。
“誰殺的?”有人問了出來。
“梁渠,興義伯?!?
賀寧遠下意識望了一眼楊許。
宗師觀察敏銳,眾人目光都不自覺的順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