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實想知道,全然沒有膽子直接問。
“不必驚疑,白猿幫了點忙,我們協(xié)助共贏。”
白猿居然在?
幾人皆沒有預(yù)料,可仔細想想,也十分合理。
梁渠平日能在平陽和瀚臺之間快速往返,早上瀚臺辦公,晚上平陽睡覺,便是白猿神通幫忙,關(guān)系緊密,此行來幫忙挖個寒冰泉,同樣合情合理。
龍人兩相對視,露出會心一笑。
他們知曉白猿便是梁渠,共同守護秘密,有一種別樣的愜意和安心。
“平江、平河?!?
“大人!”
“你們二人先回平陽,詢問寒冰泉如何處理,置放在哪,白猿在水下等你們兩個?!?
“是!”
龍平江、龍平河跳入水中。
查清三人一直想嘗試一下白猿的快速穿梭,奈何聽聞能被帶的人皆有特殊之處。
“姐夫。”龍延瑞站出來,“那么大一個寒冰泉,要給朝廷么?!?
梁渠笑:“怎么,你想搬到龍人族地里去?”
龍延瑞嘿笑:“龍人族里肯定有地方放……”
“倒也不是不行?!?
“胡說八道?!饼埗鹩⑵↓堁尤鸲?,順手拎到一旁,“別聽他亂說?!?
“沒事,大雪山特產(chǎn)不少,小寺星羅棋布,數(shù)不勝數(shù),下次還有機會,這次確實不行。”梁渠拍拍延瑞肩膀。
寒冰泉沒法占為己有。
朝廷也是要吃肉的,否則平日光給獎勵,只出不進,怎么維持收支平衡?
梁渠覆滅月泉寺,行為近似于稍加改編后的“哪吒鬧?!?,小事化大,借著小由頭,一次性辦成大事,自身是有“錯誤”的,此后朝廷必定會承受一定的大雪山壓力,這壓力當(dāng)然不能白白承受。
否則縱使目的達成,圣皇沒有意見,朝中亦會有其他人不滿。
梁渠勢頭強勁時,這群人不會說什么,將來萬一勢頭弱了幾分,或者犯了錯誤,這群人會第一個跳出來,哪怕雙方從來沒見過面,亦不吝踹上一腳。
少賺少麻煩。
出道至今,梁渠就喜歡把朋友搞的多多,把敵人搞的少少。
走到哪都有朋友。
誰都樂意和他做朋友。
讓所有人知道,跟著興義伯有肉吃,早投資早賺。
如此一來,朝廷自樂意承擔(dān)壓力,回頭再針對大雪山、北庭乃至南疆,又可以下狠手,不停的小賺,循環(huán)往復(fù)。
然在此之前。
“寒冰泉里還剩不少月泉水,查清,你們仨去拿玉器,咱們先用掉!寶庫我也一塊切割帶出來了,待會你們自己去里頭挑三樣,只要靠岸之前能消化掉,想拿什么拿什么!”
中千銀錢不算完。
還有好處!
三人面色漲紅。
來瀚臺府一年,單今日一趟,絕不算虧!
興義伯果真大方!
“多謝大人!”
“阿彌陀佛。”懷空雙手合十,側(cè)身讓出身后跪拜的農(nóng)奴,“這些苦難人,師伯打算如何安置?”
“正要說,懷空你用藥師佛給他們治一治,免得風(fēng)寒,寒冰泉先不急送回中原,去白家逛一逛?!?
白家?
懷空若有所思。
“姐夫,我也有一個問題。”龍延瑞舉手。
“問?!?
龍延瑞把先前的疑問說出來。
周圍人全豎起耳朵,生出好奇之心。
懷空尤為認真。
許多事情上,梁渠總能得出些同世人不一樣的看法。
“這個啊……”梁渠撓撓鬢角,“短時間內(nèi)是不可能做到扭轉(zhuǎn)的,要破除千年冰封的思想,光靠幾個人如同用酥油化冰山?!?
“長時間呢?”懷空問。
“容易吃飽穿暖,醫(yī)療水平大幅提升,普通人對自然的畏懼就會大幅下降,神靈的存在感也會削弱,蓮花宗對活人生活的侵占空間就會大大縮小,大概……兩到三代人吧,土壤會變得貧瘠,你若是臻象,壽三百,能直接看到那一天?!?
懷空不解。
“大順?biāo)銍Χκ?,即便如此,家中若有人生一場大病,便有可能陷入交不上稅的境地?
據(jù)小僧所知,師伯昔日鄰居不正為如此?大雪山先天貧瘠,且有冷瘴,呼吸艱難,又要如何做到?”
梁渠沉吟許久,按住懷空肩膀:“多讀歷史?!?
“佛經(jīng)之外,小僧不少讀史?!?
“讀點不一樣的,《考工記》、《鍤ぶ欏貳隊旆ㄊ健貳
懷空一愣。
梁渠列舉出來的這些書,他聽過名字。
大多是教人如何耕種,如何制造農(nóng)具的,有涉獵,不深,其中又有什么奧妙?
懷空沒有執(zhí)著淺顯答案,他打算自己尋找:“多謝師伯,小僧了然?!?
“走,時間尚早,先去東域,帶上咱們的蛙族朋友!款待那么多,咱們回請它們喝‘飲料’!”
浮島不比寶船,移動速度緩慢。
橫跨小半個藍湖,起碼要七八天。
讓香再燒一會。
……
瀚臺府。
“挖走寒冰泉?”
凌旋翻閱情報,兩條眉毛糾纏在一起。
滅掉月泉寺,不足為奇。
梁渠一行人四個臻象,數(shù)量上興許比月泉寺的狩虎大武師都多。
月泉寺明面上只有住持,東西兩院長老是狩虎。
平均下來,一個狩虎要打不止一個臻象。
可搬走寒冰泉,抱歉,他想象力有限,實在不知道要怎么辦。
“怎么說?寒冰泉有何特殊之處?”二境臻象劉靖軒問。
凌旋解釋:“月泉寺的寒冰泉是依托月石礦脈和陣法而成,汲取月之精華,同咱們帝都望月樓類似,要挖走傳統(tǒng)意義上的寒冰泉,必須要挖走整個礦脈。
月泉寺下的這座月石礦脈,方圓當(dāng)有一百五十多丈,合計最長超過二里地,深埋地底,莫說搬走,光挖出來便不是一個小工程?!?
“打碎帶走?興義伯體魄強橫,扛起來應(yīng)當(dāng)有這個可能。”同行的金牌緹騎,索玉琴猜測。
她雖不是臻象,卻深刻明白臻象偉力。
凌旋搖頭:“打碎便無用,如鐵刀用錫汁滴焊,縱使看似完整,實在一碰即斷,真若如此,好比殺雞取卵,倒不如留在原地?!?
哲丹插話:“難不成興義伯以為只挖一口井就有用?”
索玉琴遲疑:“興義伯,應(yīng)當(dāng)……不至這般蠢笨?”
“消息今日到,當(dāng)為三日前,到底為何,咱們數(shù)日后去埠頭一觀便是?!焙喼辛x開口。
“倒是如此?!?
不止凌旋等人。
白家族老全生出好奇,連梁渠滅了月泉寺這等大事都排在后頭。
平陽府。
“寒冰泉……什么玩意?”
蘇龜山納悶。
……
“蕪湖!盆友!開懷!暢飲!”
浮島之上。
山豬在泥潭里打滾。
蛤蟆們聲色犬馬,扭動大肥屁股,將玉泉水當(dāng)頭澆下。
“小心!深水炸彈!”
噗通!
肥鯰魚高高躍起,空中旋轉(zhuǎn)十多圈,猛地砸落小池塘。
水花濺躍至丈高。
蛤蟆們呱聲一片。
“老大老大,再來一點那個!”
小蜃龍捧著玉器飛到梁渠身邊。
“再來哪個?”
“就是那個就是那個,噼里啪啦,哇哇哇的?!?
梁渠哈哈大笑。
他伸手一點,紊流觸發(fā),玉器內(nèi)的月泉水冒出大量氣泡。
小蜃龍喝一口,綿密的氣泡在舌尖炸開。
沒錯。
就是這等滋味!
金毛虎從玉泉池中鉆出,把頭頂毛發(fā)整齊往后捋,靠上池塘邊。
蝙蝠當(dāng)即抓來銀鏡,落到面前。
玉泉養(yǎng)顏,果真不假。
又帥了幾分。
自己果真是雄性中的雄性,獸王中的獸王!
無比熱鬧之間。
一股獨特的氣息波動涌現(xiàn)。
梁渠抬眼望去,正是盤膝坐落月泉中的寇壯!
突破了!
奔馬九竅!
昔日同一起跑線,今時狼煙有望!
梁渠抬頭:“三王子,離瀚臺還有多遠?”
“看到口岸了!看到口岸了!”
“正正好?!?
清晨。
薄霧蒙蒙。
商船桅桿若隱若現(xiàn)。
瀚臺埠上,各家隨從受到命令,早早等候。
當(dāng)他們見到薄霧中撞出的龐然大物時,無不驚駭失聲。
什么玩意?
島?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