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興義伯來了?”
“果真?”
“啥叫頓悟?”
“頓悟就是……”學(xué)徒想到書上所,又覺得牽馬的大老粗不會懂,“就是一下子想通了事,然后會變厲害。”
“杜翰文?”旁聽的馬夫探頭,“小先生說的可是杜翰文?”
學(xué)徒思索一陣,用力點頭:“是叫這個名沒錯,高瘦高瘦的,不怎么說話?!?
“哎呦,真是我家少爺!”馬夫用力拍腿,驚喜連連,一把拉住身旁車夫,使勁搖晃,“我家少爺頓悟了,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
“他媽的,有這種事?”
杜翰文的車夫興高采烈,更多的車夫們心里頭嘀咕。
這下子是接人還是不接?
接的話要等多久,萬一等個個把時辰,自家老爺夫人等急了怎么辦?
“要不,咱們出個人,回去一趟,放個消息,給解釋解釋?”
“誰受累?”
“抽簽!”
一車夫順手拔下路邊枯黃莖桿。
火燒般的云霞暗淡下來。
武院內(nèi),燈籠沿途點燃,有學(xué)徒出來給車夫們倒茶,送兩塊干糧。
車輪滾動,煙塵漫天。
更多的車馬自道上疾馳,聞訊而來。
演武場上。
天地韻律衰弱的無法捕捉。
“行了,行了,先吃飯去吧!頓悟結(jié)束了,沒看出來的也別等了,剛才沒有抓住機會,現(xiàn)在也抓不住了,你們的梁師兄就在這,不會跑的,跑了我明天抓他回來,去吃飯!立波,你起個頭,吃完便回去上衙吧?!?
向長松揮揮手,趕鴨子般將擁擠的學(xué)徒轟散大半。
空氣重新流通。
冷風(fēng)刮動衣角。
“呼!”
長霧利劍般噴吐。
梁渠徐徐睜眼,橘黃的燈光映入眼簾。
暮秋初冬,花壇里老邁的蟋蟀無力地叫,上百名學(xué)徒瞪大眼睛,漆黑的瞳仁閃閃發(fā)亮。
“哈?!绷呵D(zhuǎn)動脖頸,收回目光翻身下馬,“胡師兄、向師兄!”
“師弟,今個怎想到來武院?”胡奇笑問。
“武院?不叫武館了?”
“改名了!你不知道?”向長松攬住梁渠脖頸,抬手指向廳堂上的牌匾。
梁渠橫視過去:“淮陰武院?怎么和老州府一個名?”
山北水南為陰,淮江南邊,故而曾經(jīng)的平陽府叫淮陰,后來平陽鎮(zhèn)異軍突起,便又改作了平陽。
“師弟猜猜咱們武院現(xiàn)在多少人?”
梁渠沒有放開感知作弊,猜測:“七八百?”
“哈?!毕蜷L松拍動肩膀,“到今日為止,是一千三百二十四人,今日在場的有八百七十二,其中一半入了四關(guān)境界。”
“那么多?”梁渠大吃一驚。
簡直翻出快七倍!
“大脯天下之事,九月份才傳到南直隸,往后還會更多!現(xiàn)在咱們武院面對的是平陽府和平陽府外,師父說再叫楊氏武館太小氣,武館改武院,楊氏改淮陰,這才大氣!”
“不止?!焙嫜a充,“趙山長也商議要不要搬遷書院到隔壁,咱們?nèi)硕?,好些學(xué)徒為省的來回跑,就近便入了上湖書院。”
“大變樣啊?!绷呵纳锌?,“我記得我來時候,院子里只有二十來人,師父指點到齊才三四十,后來擴張一次才有百人?!?
“快七年,馬上十年前的老黃歷?!毕蜷L松輕錘一下梁渠胸膛,“沒問你呢,平日不來,今個來,怎么還頓悟上了?”
梁渠招手,赤山踏步上前,低頭松開嘴里咬著的布包,露出里頭參差尖刺。
“師弟打了兩條大魚,取了些材料打算送給師兄打個兵器,去了平陽府聽劉叔講才知道武館搬遷,老武館里學(xué)了大半年,人去樓空,路上感慨,生了些思緒,便頓悟了?!?
胡奇和向長松對視一眼,齊齊仰頭。
“哈哈哈!”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