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正好二十一歲整,離二十二歲尚有一整年的充裕時間。
除開自身境界修行,梁渠其實還想變化作白猿,瞧瞧新天賦渦甲,奈何千分之八十的融合度便同偏弱宗師相當,千分之一百三,一頭大妖現(xiàn)身帝都,恐怕會立即引起警覺。
“先上岸!”梁渠背上伏波、淵木,“難得有機會見識夏天的帝都,聽大師兄說,夏天積水潭開滿白蓮,帶你去劃船!”
積水潭南岸。
蓮花清香彌散。
四五個漢子大白天裹著酒味結(jié)伴而來,對比周遭店鋪,領(lǐng)頭之人指向潭中蓮葉,吹牛胡侃,類似的情景隔三差五便有。
“喏,我記得就是這里!四月末,興義伯就是在這里突破的,噗噗噗的冒滾水,青蝦丟進去,紅蝦翻出來?!?
“再怎么能屏息,兩個月也該出來了吧,我看指不定已經(jīng)沒人了,光頭,你下水去瞧瞧?”
“滾犢子,我可不敢。”光頭擺手,“兩個月了,梁宅都沒動靜,指不定還泡著呢,下去了萬一擾到興義伯清修,惹到天羽衛(wèi),我光頭可就沒頭了?!?
“嘿,剛才不是你吹牛說要來弄個明白的?”
“到底下不下?”又有人催促,“不下不如去西市看五雷轟頂,馬上晌午,行刑快開始了吧?”
“什么五雷轟頂?”
“今天夏至,陽氣旺,西市搭法場處決宗師呢!帝都討生活的,哪個不知道?”光頭即答回頭,目光先看到青年,旋即余光見到他身旁的高挑女人,眼皮一跳。
好漂亮的女人!
仿佛清泉直沖心靈,醉醺醺的幾個大漢一下子頭腦清醒,脊背發(fā)熱,低下頭不敢多看。
皇城根下,漂亮女人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有來頭!
光頭當即改了口風,堆笑問:“公子豐神俊朗,氣質(zhì)無雙,多半外地來的游人吧,敢問是何方神圣?”
“你們不要下水尋我呢么?”梁渠笑問。
“嘶,興義伯?您出來了?”
梁渠立足河畔,探出半個身子對視倒影:“我也沒待水里面同你們說話啊?!?
眾人面面相覷,想賠笑又不敢,但見梁渠如此好說話,好奇之心頃刻間占據(jù)上風。
“咳,您真水里頭待了兩個月?”
“天天有人給我送豬尿泡,還算待得住。”
“我就說!不是……”光頭打了自己一嘴巴,“興義伯愿跟小的頑笑,屬實抬舉了我等破落戶,大人您是想去西市?”
“你們說西市處決宗師,哪個宗師?這事年年有么?”
“年年有不太夠,得分時候,要碰上大事,打了一場大仗,一年可能殺好幾個,要沒事,三四年不見得有一個,去年、前年就沒有,至于哪個宗師,姓甚名誰,我們也不清楚,單曉得來頭蠻大?!?
算算時日。
梁渠隱隱猜到是誰。
“西市往哪走?”
“順積水潭一路往……”光頭話到一半,又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大人若不嫌小的腳慢,領(lǐng)您去?”
“帶路!”
“得嘞!”
光頭趴到河邊,衣袖沾水擦了擦臉,消去酒味,顛顛地往前引路。
夏日劃船游池計劃被迫終止,臨時改去看“砍頭”。
倒不是喜歡。
去年沒有,前年沒有,興許是個“熟人”。
“簡家?”龍娥英問。
“應(yīng)該是,我也不知道?!绷呵柭柤?,“反正五雷轟頂,不看白不看,漲漲見識?!?
光頭領(lǐng)上梁渠和龍娥英一路往西市。
法場為人潮包圍,梁渠個高,一眼望見熟人。
羽林軍校尉,蒙強!
維持秩序的蒙強正巡邏,目光相碰,神情一訝。
“梁衡尉?”
“行了,到這吧?!?
“謝興義伯!”
碰到熟人,梁渠賞了光頭一粒銀豆,領(lǐng)龍娥英上前。
蒙強驚奇:“你真沒走???外頭全傳你積水潭一泡兩月,真從四月洞開玄光到六月?”
“出了點岔子,今個誰受刑?”
“能誰,簡天遠唄。”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