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桌上竟是支著火鍋!
整個小花園獨(dú)坐一人,往鍋里下貨。
望之年過四旬,青袍博帶,外頭罩一件羽織長衣,腰間系一枚田黃石墜。
毫無疑問,眼前之人,正是掌管整個大順,權(quán)力至高之人!
“陛下,梁大人和藍(lán)先生到。”
“陛下?!?
藍(lán)先生彎腰行禮。
梁渠緊跟:“陛下?!?
“私宴,不必拘謹(jǐn)?!笔セ蕮]袖,“朕候了你兩個時辰,早已腹餓,來人,賜座。”
總管搬來座椅。
兩張分列左右。
梁渠心生緊張,正猶豫去哪一張,藍(lán)繼才已經(jīng)自來熟地坐到對面,伸出筷子撈肉蘸料。
“藍(lán)卿倒一如既往,本色不改。”
“陛下您這話說的,您叫我來,不就是給這小子打個樣?要不無緣無故,輪得到我上桌吃飯?這可是個難差,臣得抓緊吃回來?!?
圣皇浮笑,望向梁渠:“見到了吧,藍(lán)卿如何,你就如何,回頭莫說入宮赴宴不曾吃飽?!?
“多謝陛下?!?
有藍(lán)繼才前頭頂著,梁渠一下子壓力大減,少了幾分緊張,多出幾分期待,恭敬地坐到左邊,跟隨藍(lán)先生并筷撈貨。
坐壇數(shù)日,滴水未進(jìn),他真的很餓。
夾出一塊燙得卷曲的魚肉片。
水澤精華+107
嗯?
目光微亮,連夾兩筷。
“梁卿家對桌上銅鍋眼熟嗎?”
梁渠目光從魚片上收回,未等措辭答話。
圣皇抬起盤子,親手撥下整盤羊肉。
“兩年前,吉安侯家的三公子,花費(fèi)五千兩白銀買了個鍋底方子,送到京城來,不作涮鍋,喚作火鍋,不入錦繡園,單憑此另開了幾間酒樓。
生意火爆,人滿為患,只是沒賺兩天銀子就讓隔壁安泰侯學(xué)了去,甚至加以改進(jìn),味道比原先更好,搶走了大半生意。
至此,整個京城刮出一陣?yán)毙L(fēng),原先的古董羹有小半改作了火鍋鋪,味道各有千秋,天一冷,滿京城的香辛料味。
吉安侯不服,跑進(jìn)宮來吵著要朕主持公道,說是剽竊,朕沒理他,卻著實(shí)好奇,什么樣的美味能教人如此流連忘返。”
吉安侯。
項(xiàng)方素的爹唄。
飲食生意果然不好做。
梁渠咂摸,見圣皇停頓,立即接話:“陛下以為火鍋如何?”
“一般。”
“唔……”
話題怎么聊死了?
“朕初時適應(yīng)不來這刺激辛辣的口味,覺得不雅,吃個飯額角淌汗,架不住皇后愛嘗,天冷總要支一個小鍋,慢慢的,朕也逐漸適應(yīng),體味到其中妙處。”
“有何妙處?”
藍(lán)繼才捧哏。
“只要喜歡,山珍海味、苗尖草花,你都可以進(jìn)來滾一滾、燙一燙、熟一熟。
你帶著我的香氣,我沾上你的滋味,好似渾然天成,又各具特色,界限分明。
尤其一家人圍坐的熱鬧勁,吃兩口,淌汗的淌汗,脫衣的脫衣,沒了禮儀拘束,敞開心扉。
朕以為,普天之下,再沒有比共守一口火鍋更能激發(fā)人談性的食物?!?
藍(lán)繼才聽得不對味。
說來說去不就一口涮鍋嗎,值得圣皇說道那么多嗎?
他想了想,驚訝抬頭。
“火鍋是你搞出來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陛下北征、東渡,引入諸多奇異香料,小子焉有條件創(chuàng)造美食?!?
“哈哈哈!”圣皇大笑起來,從容而高興,“拼音、火鍋、船錨、鮫綃……梁卿家身在平陽,鬧出的動靜,其實(shí)早到了京城,入了皇宮?!?
“鮫綃?什么鮫綃?”
藍(lán)繼才不解,前三樣他知道,鮫綃和梁渠有什么關(guān)系?
圣皇未加語。
總管揮手。
侍女手捧托盤,排作長隊(duì),依次入園。
疊邊羅裙無不開衩到膝蓋,走步間裙角搖晃,鮫絲露曳,油光水滑。
藍(lán)繼才瞥一眼,險些嗆出肉片。
梁渠本來吃得高興,見此情形大為尷尬。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