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想全走?!?
“全走?”
楊東雄語氣略帶反問,實則沒有太多驚訝。
梁渠抱拳:“弟子反復(fù)比對過,兩門功法不止能同時修煉,許多地方更有互補之效。
凝脈上,雖說兩者脈絡(luò)循環(huán)的構(gòu)建順序,數(shù)量上有所差異,但觀其脈絡(luò)效果,應(yīng)有辦法相互調(diào)配,妥協(xié)?!?
楊東雄認(rèn)同。
“以你如今境界,或可一試,邁入狼煙,對武學(xué)功法該有自己的理解,栽上一棵小樹苗?!?
“弟子所思亦然?!?
聽聞兩人交流,獲悉梁渠師弟地橋以下難逢敵手的可怕事實。
向長松猛啃兩口大瓜。
甜。
甜如蜜。
同師父幾輪探討下來,梁渠逐漸對金身的強度有了個清晰概念。
楊東雄忽然道:“此前未曾問過你,醚y氖裁瓷矸???
梁渠撓撓頭:“有問題嗎?”
“跟不上了?!?
跟不上?
梁渠沉思。
“依我來看,你這身法立意頗高,好似隨波逐流,憑風(fēng)而動,你來我往,靈活性極好。
只目前來看,你需在身法境界上多下功夫,人橋境尚且還好,再往后,恐怕會跟不上敵人行動,身法本就難練,得早做準(zhǔn)備?!?
“弟子明白。”
身法類武學(xué),學(xué)起來容易,要融入自身體系,貫通戰(zhàn)斗,相得益彰十分困難。
現(xiàn)實并非加減法,原來的身法不行就換一套。
真正戰(zhàn)斗中,走位與靈活度的不同,會導(dǎo)致整個體系發(fā)生改變,轉(zhuǎn)修其他身法要深思熟慮。
楊東雄不知道的是,梁渠壓根沒往身法上投入多少。
所謂身法,大半依靠應(yīng)龍紋帶來的天賦能力――周游六虛!
一點就會,狼煙以下直接拉滿,刀刀避開,間或以半吊子雷步輔佐進攻性。
楊東雄的話語,以梁渠視角翻譯過來很簡單。
一層的應(yīng)龍紋跟不上版本了,閃避跟不上地橋狼煙的進攻速度。
“長氣不夠用啊?!?
梁渠苦惱。
川主帝君要用兩縷氣到第三層,應(yīng)龍紋從一到二也要一縷。
各升一層,加起來足要三縷長氣。
讓外人聽去,恐怕要吐血。
太能造了。
日光南移,人影漸短。
楊東雄活動手腕。
“休息好了沒?好了再來!”
“是!”
……
煉罡修行完畢。
梁渠,向長松,胡奇留在師父家吃了飯,各自分別。
兩師兄回武館教學(xué),梁渠去河泊所找徐岳龍。
府衙三層樓處,書房大門敞開。
余香未散,里頭空空如也。
帶人來的吏胥左顧右盼,撓撓頭。
“奇怪,今早上見徐大人上樓的,沒出來過啊。”
梁渠心領(lǐng)神會,讓吏胥離開,自己走出河泊所,到河岸邊解開一艘小船,一路往大澤上去。
深入前,左右無人,金瞳一閃,幾條鳧水大魚身體僵直,默默下潛,跟隨舫舟兩側(cè)。
翹首眺望。
波光粼粼,孤帆遠(yuǎn)影,頭戴斗笠遮陽的徐岳龍獨身垂釣。
梁渠拿起船槳。
徐岳龍瞥見舫舟到來,微微瞇眼。
“什么事?”
梁渠靠船過去,嘀咕一陣。
徐岳龍詫異轉(zhuǎn)頭:“此話當(dāng)真?”
“千真萬確!”梁渠環(huán)顧左右,“我從玄龜那聽來的消息!不會錯!”
徐岳龍雙眼明亮。
“玄龜?”
他知曉淮陰縣遇襲一事的內(nèi)情,清楚梁渠家住著誰,說是玄龜,那肯定是那只……
“等等,你剛才說幾天?”
“七天內(nèi)?!?
徐岳龍皺眉:“玄龜能提前七天察覺異象?沒聽說過啊?!?
“或許從別的朋友那知道的呢?比如蛙族什么的?!?
“唔,不無道理。”徐岳龍拇指摩挲魚竿,轉(zhuǎn)頭問,“你小子告訴我,是想干什么?”
“一人踏不倒地上草,眾人踩出陽關(guān)道。水下異象出世,方圓幾百里都能看到,那么多妖獸匯聚不好搶。
我一個人過去,獨木難支,作為人族,恐遭水獸排擠,只好找徐大哥幫幫忙?!?
梁渠化身白猿能匹敵妖獸不假,但那畢竟“一次性能力”,用了還會暴露自身與白猿聯(lián)系。
“你想把河泊所的人全拉過去?”
“我還叫了師父,師兄,冉大哥馬上破狩虎,到時候咱們這邊就有三個大武師,小二十個狼煙。
固然水下不善水戰(zhàn),但此等實力,加上徐大哥背景,按理夠資格分上一杯羹?!?
徐岳龍摩挲下巴。
梁渠靜靜等待。
“我覺得不止?!?
“不止?”
“有錢不賺王八蛋!天舶商會六月中辦拍賣會,淮陰府的大家族全往咱們這來。
聽說南直隸的天舶商會特地調(diào)了一批好貨過來,價值指定比上次多,手上得備點銀子?!?
梁渠不解:“徐大哥的意思是?”
“賣消息!咱們把消息賣出去!緝妖司,三法司,包括衛(wèi)麟,全賣!
天地異象靈機充沛,多來十幾個,少來十幾個,完全沒影響,到時候咱們?nèi)硕?,可以把其他小妖全趕出去!趕得遠(yuǎn)遠(yuǎn)的!”
從未設(shè)想的道路,梁渠忙問:“怎么賣?”
“唔……不告訴他們時間,地點,只說有異象,等日子一到,安排幾艘大船,接人上去,你領(lǐng)羅盤,帶去異象發(fā)生地,想上船,就得花錢買船票!
奔馬一人兩千兩,狼煙……一人六千兩!狩虎……一人三萬!衛(wèi)麟要五萬!咱們倆七三分!
我七,你三!我去找他們聊,你去備船,怎么樣?夠意思吧!”
徐岳龍拍拍梁渠胸膛,得意洋洋。
梁渠心臟砰砰直跳。
奔馬一人兩千,狼煙一人六千,狩虎一人三萬。
自己瓜分三成,這他媽得多少錢?
黑還是提領(lǐng)黑?。?
“沒問題!我馬上去準(zhǔn)備,只是徐大哥,消息來源,就不要提我了?!?
梁渠擔(dān)心給自己拉仇恨,那錢不如不賺。
“放心,我曉得輕重。”
得知此等大事,徐岳龍沒功夫繼續(xù)釣魚,正要收竿。
魚線一沉。
嗯?
徐岳龍眉頭一跳,抖動手腕。
幾個拉桿,一條二斤多的翹嘴躍出水面,跳入魚簍,甩出連串水珠。
“好好好!你小子有點門道,今天一上午都沒釣上來!你來就有,你先去忙,我再下一鉤,再下一鉤!”
徐岳龍本來要走,突如其來的魚獲又給他按了回去。
梁渠深藏功與名,劃船離開。
第二天。
大澤中有異象現(xiàn)世,船票難求的消息,便在緝妖司,三法司,河泊所范圍內(nèi)傳開。
砰!
茶盞碎成粉末,嵌入木板。
“狩虎三萬,獨賣我五萬兩?”
河泊所內(nèi),衛(wèi)麟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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