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向地面,馬有方向,人有歸宿。
妥。
看過一陣,梁渠沒有下船,他讓獺獺開重新升帆出航,拐去平陽縣東二十里方向。
清江船廠!
自十月份徐岳龍透露過河泊所著手開發(fā)大澤的計劃后,不到半月,十一月前,清江船廠走馬上任。
如今平陽縣可謂四處開花。
那邊的文武廟尚未竣工,這邊的船廠已經(jīng)轟轟烈烈的開始下餃子。
從形式上看,清江船廠算是平陽河泊所的下屬機構(gòu),以官督商辦的形式建造。
負責承辦的幾個商會梁渠基本聽過,天舶商會位列其中,此外還有淮陰府內(nèi)的數(shù)個商會。
說是商會,實際全由家族掌控。
南直隸作為當今皇家起家地與自留地,控制力之強,尋常家族根本無法反抗,也容不得反抗。
淮陰府改為平陽府,乃大勢所趨。
一紙令下,船再大,不想等著衰敗,此刻也得跟著掉頭。
平陽縣里頭的各種利益,哪怕這些人沒來齊,亦是早早的吃上。
不過官督商辦,既占個督字,所內(nèi)自然要有專門官員負責。
衛(wèi)麟與徐岳龍各派出一人,徐岳龍出的是冉仲軾,冉仲軾則交給梁渠。
梁渠沒法再下沉壓力。
底下幾個手下級別太低,只得親自抽空督查。
督辦船廠,算是梁渠升任以來,負責的比較多的一件事情。
上回去過,負責的工頭說第一批船只最近兩天就能下水,昨晚練功太晚,倒頭就睡,忘記提醒獺獺開。
獺獺開不得不重新升帆,鉆進舵室推動橫桿,朝東行進。
整個清江船廠占地范圍極大,瀕臨寬圖的大澤。
福船到來之時,舉目四望,沿岸皆是挖造出的船塢,諸多大船龍骨高翹,兩側(cè)船板如肋骨般層層張開。
前方河面上更有兩艘飄散出濃漆味的新船漂轉(zhuǎn),船上船工穿梭,檢驗成果。
福船靠攏上前,工頭見到熟悉的身影,不敢怠慢,忙派人搭建跳板。
梁渠登上船頭,去兩艘船上大致看過一圈。
沒什么問題。
辦事的全是來吃好處的大家族,但不至于搞得一塌糊涂。
事辦不好,什么也吃不著。
梁渠轉(zhuǎn)身看向工頭:“目前建造完成的船只有多少艘。”
“如您所見,全在這了。”工頭解釋道,“頭一批是慢不少,主要附近會造大船的師傅和幫工不多,戰(zhàn)船還要設置弩臺,再往后就快不少,四月前保證能組建起一支船隊來,不會耽擱日程。”
“載重呢?”
梁渠隨口問上幾句,工頭一一作答。
事后。
“殘余的木料有嗎?”
“有,一早給您備著?!?
工頭早有所料,領梁渠來到一處角落,掀開油布,碼放整齊的樹木堆疊。
梁渠念頭一動,獺獺開帶領江獺把木頭通通搬進福船。
工頭見怪不怪,顯然梁渠不是頭一次干這種事。
船廠里建造的全是大船。
對龍骨,船板大小全有要求。
不是所有的木料都符合要求,有蟲蛀的不說,太小的沒法做船板,拼裝起來的強度遠不如一體化,此外還有處理剩下的枝丫,故總有用不上的木料剩余。
但梁渠造的全是微縮模型,以枝丫的大小,綽綽有余。
如此一來,正好便宜手頭緊張的梁渠。
哪怕是船廠里不要的,那也全是好木頭。
誰吃不是吃?
梁渠總讓工頭給他留一部分,拉回家給河貍造船用,如此又省下一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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