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慌。
    慌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她再次失去一切。
    齊越……
    這個名字在她的腦海里反復(fù)咀嚼,帶著血腥的味道。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個男人。
    他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復(fù)仇。
    他是一個瘋子。
    一個對美食偏執(zhí)到變態(tài)的瘋子。
    他綁架念念,提出那些要求,最終的目的,只是為了得到她,或者說,得到她做的菜。
    他享受的,是那種將極致的美好攥在手心,肆意掌控的快感。
    綁匪說,要她去為他一個人做飯。
    這個要求,本身就是齊越最真實的欲望。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計劃,在孟聽雨的腦海中,如同閃電般劃過。
    恐懼的冰層被瞬間擊碎,取而代之的,是來自地獄深淵的,徹骨的寒意與決絕。
    她扶著顧承頤的手臂,強迫自己站直了身體。
    她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只剩下一種死寂的平靜。
    “顧承頤?!?
    她開口,聲音不再顫抖,而是帶著一種奇異的,冷靜到可怕的語調(diào)。
    “答應(yīng)他們?!?
    顧承頤的目光一凝,落在了她蒼白如紙的臉上。
    孟聽雨迎著他的視線,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親自做一道菜送過去?!?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任何溫度,只有無盡的殺意。
    “就當(dāng)是……最后的晚餐。”
    顧承頤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看著她,看著這個平日里溫婉如水的女人,此刻眼中卻燃著與他如出一轍的,不顧一切的火焰。
    他們是同一種人。
    為了守護最重要的東西,可以化身為魔。
    沒有絲毫猶豫,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
    一個字,是承諾,也是同謀。
    孟聽雨不再多,轉(zhuǎn)身沖進了廚房。
    那扇門關(guān)上的瞬間,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廚房里,冰冷的不銹鋼臺面,倒映著她毫無血色的臉。
    她沒有絲毫停頓,心念一動,進入了隨身空間。
    空間里依舊是鳥語花香,靈泉汩汩。
    但孟聽雨此刻卻無心欣賞。
    她徑直走到那片藥田,目光如刀,迅速掃過那些蘊含著磅礴生機的靈植。
    她沒有選擇任何劇毒的藥材。
    齊越多疑,手段狠辣,任何普通的毒藥,都逃不過他的檢驗。
    要對付這樣的瘋子,就要用瘋子的方式。
    她的手指,最終停留在幾株長相奇特的草藥上。
    一株通體漆黑,葉片上卻帶著點點銀星,名為“忘憂草”。
    一株形如纏蛇,散發(fā)著甜膩香氣,名為“軟筋藤”。
    還有一株,開著幽藍色的小花,花蕊中藏著能讓人精神恍惚的粉末,名為“迷迭香”。
    這幾種草藥,在《神農(nóng)食經(jīng)》的記載中,單獨使用都只是些安神、活絡(luò)的普通藥材,無毒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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