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治好他的?是那個女人?”
    沒有人回答她。
    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那個足以顛覆京城格局的驚天消息里,無法自拔。
    ……
    陰冷潮濕的監(jiān)牢里。
    齊越用手里的半個饅頭,沾著碗里最后一點(diǎn)菜湯,機(jī)械地送進(jìn)嘴里。
    他瘦了,也黑了。
    曾經(jīng)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科研新貴,如今眼窩深陷,眼神陰鷙,像一頭困在籠中的惡狼。
    “咔噠?!?
    牢門上的小窗被打開。
    獄警那張帶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臉出現(xiàn)在窗口。
    “齊越,告訴你個好消息?!?
    齊越頭也沒抬,繼續(xù)啃著手里的饅頭。
    在這里,任何消息都與他無關(guān)。
    獄警見他不理,也不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你的老對手,顧承頤,站起來了?!?
    齊越咀嚼的動作,猛地停住。
    他緩緩地,抬起頭。
    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射出駭人的兇光。
    “你說什么?”
    “我說,顧承頤,那個被你害成殘廢的顧家大少,他雙腿痊愈,重新站起來了?!?
    獄警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
    “就在今天下午,整個京城都傳遍了。”
    齊越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他死死地盯著獄警,像是要透過那張臉,看清外面那個已經(jīng)天翻地覆的世界。
    “不可能!”
    他猛地從地上彈起來,像一頭發(fā)了瘋的野獸,狠狠撞在冰冷的鐵門上。
    “哐!”
    巨大的聲響在狹窄的走廊里回蕩。
    “你撒謊!這不可能!他廢了!他已經(jīng)被判了死刑!”
    他砸碎了牢房里的一切。
    那只盛著菜湯的破碗,被他狠狠地?fù)ピ趬ι?,四分五裂?
    那床又臟又硬的被褥,被他撕扯成了碎片。
    他瘋狂地嘶吼著,咆哮著,用頭一下下地撞著鐵門。
    “不可能!不可能!”
    他喊的不僅僅是那不可能的醫(yī)學(xué)奇跡。
    更是他自己,那不可能再有的生路!
    四年了。
    他以為自己贏了。
    他毀掉了那個如太陽般耀眼的男人,把他踩進(jìn)了泥里,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他以為,就算自己身陷囹圄,顧承頤也只能在輪椅上,像個活死人一樣,絕望地看著自己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慢慢腐爛。
    這是他唯一的慰藉。
    是他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里,唯一能笑出聲的理由。
    可現(xiàn)在,這個理由,碎了。
    顧承頤站起來了。
    那個男人,回來了。
    他會來找自己。
    他一定會來找自己!
    一想到顧承頤那雙冰冷淡漠,卻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齊越的身體就控制不住地開始劇烈顫抖。
    恐懼,如同冰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涌來,淹沒了他。
    他不是怕顧承”頤報復(fù)。
    他是怕顧承頤用他那顆無與倫比的大腦,設(shè)計出一百種,一千種,比死亡更痛苦的方式,來慢慢折磨他。
    “不……不……”
    齊越癱倒在地,雙手抱著頭,發(fā)出了絕望的,如同困獸般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