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顧承頤。
一個記得他們所有過往,能用最熾熱的眼神回應她的愛人。
這場豪賭,她必須贏。
第二天清晨,孟聽雨走出了廚房。
她一夜未睡,眼下有著淡淡的青色,但精神卻異常清醒。
她找到了顧承頤。
他正在書房里,翻閱著一份最新的項目報告。
看到她進來,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有結果了?”
他問。
孟聽雨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平視著他的眼睛。
“我有一個方子,或許能讓你恢復記憶。”
顧承頤的眼眸動了動。
“但是,風險很大?!?
孟聽雨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
“這副藥,藥性極其霸道。服用之后,你會陷入深度昏睡,身體的機能會降到最低,像個活死人。”
“你的意識,會在腦海里經(jīng)歷一場戰(zhàn)爭。沖過去了,你就能想起一切,甚至身體也會徹底痊愈?!?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沖不過去,可能……就再也醒不來了?!?
書房里,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顧承頤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蒼白的面容。
他沒有問成功率是多少。
也沒有問失敗的后果到底有多嚴重。
許久,他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他的指尖冰涼,動作卻帶著一種笨拙的溫柔。
他看著她,只說了一句話。
“我的命是你的。”
“你做什么,我都信?!?
沒有絲毫的猶豫。
是全然的、不計后果的交付。
孟聽雨的心,猛地一顫。
一股熱流涌上眼眶,她強忍著,才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她握住他的手,用力點頭。
“好?!?
從那天起,顧家大院那間專屬廚房,成了禁地。
孟聽雨將自己關在里面,整整三天三夜。
廚房的門窗緊閉,只偶爾有濃郁到化不開的奇異香氣,從門縫里絲絲縷縷地飄散出來。
那香氣,時而清冽如雪山之巔,時而濃郁如熱帶雨林,時而又帶著一股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血腥而蒼茫的氣息。
顧家上下,所有人的心都懸著。
顧老爺子更是直接搬了張?zhí)珟熞?,就守在廚房門口,誰勸也不走。
念念似乎也感覺到了那份不同尋常的凝重。
她不哭不鬧,只是抱著她的小兔子玩偶,安安靜靜地坐在爺爺旁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爺爺,媽媽在給爸爸做藥藥嗎?”
“是呀?!?
“喝了藥藥,爸爸就能抱念念了嗎?”
“對,到時候讓爸爸抱著我們念念,舉高高。”
老爺子撫摸著曾孫女柔軟的頭發(fā),聲音沙啞。
三天后的黎明。
當?shù)谝豢|晨曦刺破云層時,廚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孟聽雨走了出來。
她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臉色蒼白,嘴唇干裂,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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