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斷親了,最后一點點的聯(lián)系也沒了。
從此一刀兩斷,天高地闊,各自安好。
抱著靈位又回到臨時租用的院子,駱笙把靈位擺在案上,又繼續(xù)燒香燭。
一夜都沒有斷香火,駱笙和謝星暉他們輪流給謝飛上香。
上供的豬頭、魚、雞、果子、酒等,天亮時撤下來,全部送給了解差。
昨天來給謝飛上香祭奠的人,將軍府讓客棧供應早餐,饅頭、煮蛋、小菜、熱粥,隨便吃,隨便喝,最后由將軍府結賬。
解差和流犯皆大歡喜。
王麻子把豬頭上的肉都切下來,給了將軍府一盤,雞肉也擰了一條大腿給了將軍府,其余的他們分食。
那些給謝飛行禮祭拜的,都贊嘆將軍府講究。
沒去祭拜的,后悔至極。
謝歲穗把祭祀用過的東西收拾干凈,全部收進空間,沒給人家院子留下忌諱的東西。
郁清秋看駱氏紅腫著一雙眼睛,勸道:“娘,您的福氣長遠著呢,以后咱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氣!”
駱笙點點頭,沙啞著嗓子說:“祭奠了一場,總算送了你爹最后一程。與國公府斷親,我比任何時候都感到爽快。早知道你爹同意斷親,我早就和他們斷了?!?
謝星暉道:“爹一輩子委屈,只是礙于孝道,無法與他們斷離。如今我們與他們斷了,爹只會欣慰。”
謝歲穗給了唐斬十個饅頭,又給了他兩個水囊,還給了唐老頭一盒治療傷寒的藥粉。
“不用熬煮,直接用水化了沖服?!敝x歲穗把藥給他們,說道,“這是提前支付的酬勞?!?
唐老頭恭恭敬敬地給謝歲穗行了一個禮,說道:“請謝小姐放心,我們一定保質(zhì)保量的完成。”
唐老頭把饅頭給了唐斬、唐冰冰,說道:“吃吧,別辜負謝小姐的一番心意?!?
唐冰冰打開一個水囊,擰開蓋子的一瞬間,眼睛一亮。
唐冰冰悄悄地往唐老頭嘴里倒。
里面不是開水,是本地有名的胡辣湯,里面加了雞蛋,雖然不怎么濃稠,但是味道極好!
一水囊胡辣湯,祖孫三個,你讓我,我讓你,又不敢出聲,全程用眼神交流。
唐斬十四歲,正是胃口最好的年紀,五個饅頭下肚,都沒什么感覺。
唐老頭吃了藥,又吃了饅頭,喝了胡辣湯,出了一身汗,感覺病情輕了許多。
孟放鶴是昨天沒有去祭奠的人之一。
沒別的,他不喜歡武夫。
今天早上,將軍府似乎是在報復他們,故意安排去祭奠的人大吃大喝,沒祭奠的人只能干看著。
他找到薄衛(wèi),抗議道:“薄大人,既然是流放,是罪人,就應該在流放路上苦心志,勞筋骨,餓體膚,空乏其身,是為懲罰。如今有人大吃大喝,這不利于悔罪,也不利于安撫民心?!?
董尚義聽見了,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不就是看人家有吃的,你沒有嗎?拽啥文呢?有付出就有回報,別人去祭奠謝將軍得到一些回饋,你眼紅啥?”
薄衛(wèi)看著孟放鶴潰爛的耳朵,想到他被鳥兒拉的一身大便,說話也帶了刺:“你若想大吃大喝,我們也允許!反正你桃李滿天下,一定有無數(shù)的學子和朋友來給你送東西。放心吧,我們不眼紅。”
孟放鶴噎住了。
要有人給他送吃喝,他犯得著舉報將軍府嗎?
鹿相宜皺眉道:“這個孟大儒,真討厭!”
“魯叟談五經(jīng),白發(fā)死章句。問以經(jīng)濟策,茫如墜煙霧。”謝星朗道,“沽名釣譽之輩!”
孟放鶴的門生遍及天下,他以為,賤籍的解差,會上趕著捧他的腳。
駱笙淡淡地說道:“別人的事,不管了?!?
謝歲穗看向孟放鶴,只見他和孟夫人兩人一臉絕望,心中覺得一泡鴉糞并不能解恨。
但是,前世之說,又無法拿出來示人。
一時間,悶聲不響。
飯畢,謝星朗對謝歲穗說:“妹妹,我們?nèi)タ蜅M饪纯???
兄妹倆背著簍子,到安靜無人處,謝星朗問道:“孟放鶴對妹妹不恭?”
三哥實在是心細如發(fā),謝歲穗沒瞞他,痛快地說道:“三哥,我想殺了他?!?
“你想怎么殺?”
“毒死他?!?
“不妥!此事交給三哥吧?!?
三哥就是這樣,她要做的事,他從不問緣由。
“在相府那幾日,孟放鶴給齊會說他得了什么天機,說我是瘟神,應送與北炎,這樣就能讓齊會封王封侯……”
“應該把他妻女送去討好蠻賊?!?
“他說北炎軍痛恨父親,把我送給北炎做玩物,最是能侮辱父親……”
她就是想殺了孟放鶴,前世的事?lián)Q個說法告訴三哥。
不想等到壞人成長起來再殺,雖然肥豬殺起來過癮,但是豬長大了也可能長出致命的獠牙。
謝星朗:妹妹想殺,便一定是該殺。
“妹妹,你別管了,我會處理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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