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眾人不知,云綺從前對裴相死纏爛打,裴相對她淡漠至極,怎么如今,倒像是變了。
昭華公主的視線愈發(fā)冰冷,嘴角勾著不加掩飾的譏諷,說的話尖銳如刺。
可角落里的云綺卻悠悠抬眸,迎上她的質(zhì)問,語氣里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閑散:“公主這話我沒聽明白。誰說這字,是我找人代筆?”
昭華公主沒料到她竟如此厚顏無恥,還有臉反問,當(dāng)即冷笑一聲:“就連本宮都有所耳聞,云小姐從前連字都識不全,一手字更是難登大雅之堂?!?
“可現(xiàn)在這福字,功底非行家所能及,云小姐該不會要說,你最近在人后勤學(xué)苦練,字就一下子脫胎換骨了吧?”
在場的人心知肚明,就算真是勤學(xué)苦練,這字沒有七八年,也練不到這水平。
這話一出,席間的議論更甚。
“這云綺,隨便找個人代筆也就罷了,偏偏要找裴相。裴相的字滿京都誰不認(rèn)得?這般懸殊的差距,不是瞎的都能看出貓膩!”
“或許她就是故意的,想借裴相的字在宴上一鳴驚人。都說這云大小姐從前蠢笨,如今做出這種投機取巧的事,倒也不奇怪?!?
“可再蠢也該有個限度吧?她就不怕這么做,反而得罪昭華公主?”
“昭華公主本就不喜她,要不怎會把她安排在犄角旮旯的位置?我還聽說,她這請?zhí)际侵x世子替她求來的,她一個冒牌千金,本就沒資格來這宴會?!?
“依我看啊,人還是得有自知之明。想方設(shè)法想出頭,結(jié)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成了更大的笑話,比當(dāng)眾露丑還丟人!”
眾人的譏諷議論越發(fā)直白,交頭接耳的聲音壓都壓不住,掃向云綺的目光都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就在這時,云汐玥像是瞧出了場上的僵局,立刻主動起身,一副想要從中調(diào)停的模樣。
“公主息怒?!彼葘χ讶A公主屈膝行禮,語氣善解人意,“想來姐姐只是一時糊涂,才做出這樣的事,絕不是不將公主您放在眼里?!?
說罷,她又轉(zhuǎn)頭看向云綺,咬了咬下唇,眼底帶著幾分擔(dān)憂與懇切,“只是姐姐,為小郡主積福本是心意至上的事,姐姐就算字寫得難看也無妨?!?
“若姐姐只是怕出丑,倒是可以理解。但姐姐若不是怕出丑,而是想壓過旁人,便假手于人,那就有些不妥了……倒像是把為郡主積福的事,當(dāng)成了在宴上博眼球的工具。”
最后語氣又帶著勸和的意味,“不管如何,姐姐還是跟公主殿下賠個不是吧。想來公主心懷寬廣,也會原諒姐姐的?!?
云汐玥這番話看似勸解,實則句句都像是在拱火。
昭華公主原本只是瞧不上云綺代筆,此刻聽聞竟有人把給景寧積福的事當(dāng)成博眼球的手段,怒火瞬間上涌。
這個云綺,好大的膽子!
把她的景寧當(dāng)成什么了?
先前云綺已經(jīng)跟幾個男人說過,不管旁人如何質(zhì)疑,她自已可以處理。
另外幾人都還沉得住氣,謝凜羽卻早就坐不住了。他噌地一下就猛地起身要罵人,手腕卻被云綺一把按住。
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謝凜羽那股快要噴出來的火氣,跟被扎破的氣球似的瞬間癟了。
他立馬收了那副炸毛的模樣,乖乖坐回席位上,還帶著點小嬌羞,細(xì)聲細(xì)氣地哼唧保證:“寶寶,我乖乖的?!?
云綺視線掃過云汐玥,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妹妹在這胡說什么呢,那福字就是我寫的。公主若不信,我再寫幾張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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