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玥沒想到,她才剛喝下生牛乳,不過喘了口氣的功夫,腹中就陡然傳來一陣鈍痛。
她怎么也想不通,一碗牛乳為何發(fā)作得如此之快。
起初只是隱隱作痛,她強(qiáng)咬著嘴唇忍耐,可那痛感竟像滾雪球般越漲越大,后背瞬間沁出冷汗,額前也布滿細(xì)汗。
她整個(gè)人晃了晃,險(xiǎn)些站不穩(wěn)。更可怕的是,腹中忽然傳來呼嚕嚕的腸鳴聲,一股墜脹感洶涌襲來。
她猛地按住小腹,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她此刻只想跑去如廁,感覺自已快要憋不住了。
云綺看著云汐玥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愈發(fā)慘白。
蕭蘭淑再也坐不住了,急忙過來:“玥兒,你這是怎么了?”
“娘親,我……”云汐玥剛開口,喉間便溢出一聲嗚咽。
下腹的墜脹感如決堤洪水,她只覺括約肌猛地一松,竟有穢物不受控制地涌出,褲間驟然傳來濕熱的觸感。
空氣中隱約彌漫起一陣氣味。
周圍一眾人臉色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云汐玥死死攥住蕭蘭淑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jìn)對(duì)方皮肉,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掉:“娘、娘……我好難受……想去……去凈房……”
尾音帶著嗚咽,整個(gè)人像被抽去筋骨般軟癱在母親懷里,羞恐得恨不得死在這里。
蕭蘭淑見好不容易尋回的女兒這般難受,哪里還顧得上其他,忙不迭解釋道:“定是你從前沒喝過生牛乳,身子不耐受。”
話音未落,便厲聲喚人,“快扶小姐去凈房!陳醫(yī)正即刻去給玥兒診治!”
她轉(zhuǎn)身時(shí),鬢邊金釵劇烈晃動(dòng),如刀般的目光狠狠剜向云綺。
若不是這丫頭百般刁難,她的玥兒何至于在眾人面前出此丑態(tài)?心中恨不得將眼前人千刀萬剮。
云正川看著廳內(nèi)亂作一片,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煩躁不堪:“夠了!就當(dāng)貢橘是被野貓?jiān)闾A?,往后誰也不得再提這事!”
他袍袖一揮,他又轉(zhuǎn)頭看向云綺與云燼塵,眼底滿是不耐:“你們兩個(gè),也都回你們的西院去?!?
待所有人都離開,內(nèi)廳的燭火在穿堂風(fēng)里明明滅滅。
云燼塵攥緊掌心,強(qiáng)撐著起身。
但因?yàn)楣蚓昧?,又挨了鞭打,他晃了晃單薄的肩膀,踉蹌著險(xiǎn)些向前傾倒,卻在觸地前被一道纖細(xì)的影子撈住。
少女皓白纖細(xì)的手腕托住他后腰時(shí),隔著染血的中衣,仍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涼。云綺似是嫌棄他沒用一般,蹙眉問:“還能不能走?”
“……能。”他啞著嗓子開口。
“那就跟我去竹影軒?!痹凭_道。
*
暮色浸透廊柱時(shí),兩人總算挪進(jìn)竹影軒。
等進(jìn)了屋內(nèi),可忙壞了穗禾。
先是去把今日帶回來的藥箱取出,又在小姐吩咐下匆忙跑去三少爺?shù)脑鹤?,去找來兩套干凈中衣。挑的都是半舊的軟棉布,這樣穿起來才不磨傷口。
云燼塵注意到了云綺的房內(nèi)和昨日完全不同,添置了許多東西。
桌案上,一套骨瓷茶具擺放整齊,奶白壺身細(xì)膩溫潤,繪著淡雅的圖案,與之搭配的茶盞杯沿鑲著一圈精致的金邊。
窗邊新?lián)Q了一幅蜀錦窗簾,色澤明艷,織就的花鳥圖案栩栩如生,微風(fēng)拂過,輕輕飄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