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從顧晚秋這些話,還是從她表情上的細節(jié),都可以可以感覺出來,她確實是不喜歡孩子,她是個極度“自私”
的人,一旦牽扯到自己的利益,破壞她現(xiàn)有的安逸生活,哪怕只是想一下,她都會出現(xiàn)厭惡反感心理,嘗試去逃避。
但她真的是不喜歡孩子,還是說不喜歡他厲謹行?因為不夠喜歡,所以不想和他有孩子,哪怕現(xiàn)在肚子里面有一個孩子了,她也想著要打掉。
顧晚秋真的會像她說出來的話那樣狠心嗎?有天她感覺到肚子里面的新生命,胎動,她也能無動于衷?也能像這般毫不留情,說出流產(chǎn)打胎這種話嗎?
人,很多的時候是不由衷,往往說出來的跟做出來的不一樣,善變是常見的,存在人骨子里的劣根性,隨著心情改變,可能今天想的是一樣,明天想的又是一樣了。
厲謹行試圖去改變顧晚秋。
他心里這會兒也有悶氣,不可能不堵,但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喜怒不形于色,依舊對顧晚秋溫和。
他知道如何“保護”
顧晚秋肚子里面的孩子,至少,不要讓顧晚秋情緒上有大幅度的波動,平穩(wěn)心態(tài)最重要。
倆人之間的一一行,就像是一場博弈,無聲的較量,往往藏著“殺機”
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在對方心里已經(jīng)死了。
“你生氣了嗎?”
顧晚秋的手在厲謹行溫熱的手心里瑟縮了一下,語氣小心翼翼。
厲謹行琢磨了一下,才說:“生氣沒有,失落是有的,因為我很喜歡你,想和你一起擁有一個屬于我們兩個的孩子,而且我很喜歡女孩兒,和你在一起后我就經(jīng)常幻想這些,我能做到成為一個好爸爸,孩子的教育你不愿你該擔心,前期帶孩子,我也能親力親為帶好,不會讓你勞累,更不會讓你有產(chǎn)后抑郁癥,為了這些,我甚至還做了一個計劃表,在腦子里面打了無數(shù)遍草稿……可你既然不想要……我也沒什么可說的,畢竟你的身體最重要,你說得對,你的身體只有你才有決定權?!?
厲謹行一如既往地善辭,說出來的話如此好聽,可他還不是讓她懷了孕,迎合她的話,說什么她的身體她做主,那為什么當時在醫(yī)院的時候不第一時間告訴她懷孕了?又為什么要隱瞞她懷孕,從三個月如今變成四個月,孩子一點點在她肚子里面變大,他難道不知道,孩子越大打胎的風險就越高嗎?
不……他當然知道,他聯(lián)合醫(yī)院欺騙她,無非就是等這個孩子慢慢在她肚子里養(yǎng)大,直到打不掉為止。
他就是要讓她生下來這個孩子,從而用孩子來試探考驗她的“忠誠”
要讓她離不開他。
無形中,他給她設立了一個牢籠,試圖把她圈在離開讓她出來。
厲謹行不是想要愛人,他是想要一條誠服于他的狗吧。
顧晚秋諷刺的想,面上不顯,掛著大方溫柔的笑:“你能為我這么想就好了,我們現(xiàn)在不要想孩子,這對我來說太遙遠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反正現(xiàn)在我還不想要,有思延思續(xù)他們就足夠了。不生孩子,你想的那些困難,什么帶孩子,產(chǎn)后抑郁癥什么的,更不會發(fā)生,從源頭上就掐滅了……”
厲謹行聽她說話,一直到進了醫(yī)院,厲謹行拿出手機給醫(yī)生打電話,前兩天就提前預約過了,劉醫(yī)生提前空出來了這一天的時間,專門給顧晚秋一個人看。
兩人進去后,不需要排隊,只需要打一個電話直接去做檢查就好,一項項檢查,有醫(yī)生護士一路陪著。
“先做檢查吧,我們不談孩子了?!?
顧晚秋“嗯”
了一聲,面對醫(yī)生,她心里有些不安,一路上都保持沉默,緊緊跟在厲謹行的身邊。
檢查項目很多,抽血,驗尿,做b超。
厲謹行仗著她不懂,帶她做了好幾項孕婦檢查,妊娠期高危因素、血壓、體重指數(shù)、胎心率、血常規(guī)、尿常規(guī)……肝腎功能,心電圖……
依舊是顧晚秋在里面做檢查,醫(yī)生背著她和厲謹行交流。
“腹中的孩子很健康,這一個月她身體休息的不錯,早期的妊娠激素也穩(wěn)定下來了。”
厲謹行問:“現(xiàn)在能看出來胎兒的性別嗎?”
問胎兒的性別在醫(yī)院里是不允許的,但在厲謹行這里沒有允不允許這一說。
醫(yī)生回道:“是個女孩?!?
厲謹行面上一怔,自然放松狀態(tài)下,垂下的雙眸漆黑一片,睫毛很長擋住了他眼睛,讓人感受不到眼睛里情緒的波動,可當他聽到醫(yī)生說,顧晚秋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個女孩兒的時候,睫毛顫抖了一下,從縫隙里短暫的流露出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
他和顧晚秋說的那個夢,是真的,他的確做夢夢見了一個小女孩叫他爸爸,和小時候的顧晚秋長得特別的像,穿著白色的公主裙,乖巧的站在他跟前一聲聲喊他爸爸,他醒過來的時候,嘴角都帶著笑。
原來那個夢就是預兆,顧晚秋肚子里面的孩子真的是個女孩,如果生下來,那是不是就像夢里面的一樣?
很多事情都是無法用科學去說清的,就好比這個夢。
可一想到顧晚秋進醫(yī)院時說出來的那番話,腦子里那些美好的夢境畫面正慢慢破碎。
顧晚秋不會留下這個孩子,她是如此的決絕和狠心,厲謹行更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她懷孕這件事。
當初他選擇隱瞞,也是猜到了顧晚秋不會想要這個孩子,當初他和顧晚秋的感情還沒有穩(wěn)定下來,而她也還沒有離開宮擎。
他想著慢慢一步步來,等她離開了宮擎,等他和她培養(yǎng)出來感情,等她愿意接納他,他再慢慢和她透露出她懷孕這件事,或許她就能接受了……而孩子在她腹中呆的越久,越容易產(chǎn)生親情的羈絆。
厲謹行一直在賭,他賭對了顧晚秋離開宮擎,和他在一起,可卻沒有賭贏,顧晚秋可以接納這個孩子。
顧晚秋說的那些話絕對不是隨口說說而已,他太了解她了,如今要是告訴她懷孕這件事,她是絕對會打掉這個孩子,因此還會記恨他。
厲謹行眼眸中的那股溫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快速的仿佛只是一場幻覺,醫(yī)生還沒來得及去感知,就已經(jīng)沒了。
當他抬眼的時候,眼睛里已經(jīng)變得無比冷銳:“這個孩子可以打掉嗎?”
“???”
醫(yī)生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怎么好端端提起打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