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婕無視了所有投向她的目光,一步步走入這喧囂的漩渦中心。
她來到屬于自己的,那個最末席的角落,安然落座。
自始至終,未曾再看君澤一眼,也未曾再與拓跋月對視。
拓跋月端起酒杯,借飲酒的動作掩飾著眸中的陰晴不定。
這個寧婕,到底想做什么?她這副樣子,不像是來認命,倒像是來赴死的。
絲竹聲仍在殿內(nèi)飄蕩,舞姬的水袖試圖重新舞出太平景象。
但許多人的目光,已悄悄落在那抹孤坐的緋紅身影上。
寧婕垂著眼,指尖無聲地收緊。
她能感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更清楚拓跋月正盯著自己。
那目光冷冰冰的
一名侍女上前為她斟酒,小聲勸道:“娘娘,您已飲了不少,還是”
“不必管我?!睂庢即驍嗨?,聲音不高,卻帶著刻意的頹唐。
她端起酒杯,指尖微微發(fā)白,仰頭飲盡。
酒意染上眼尾,她適時地抬眼,恰好迎上拓跋月投來的目光。
寧婕嘴角輕輕一扯,露出一淡淡嘲弄,隨即移開視線。
拓跋月身旁的宮女低聲道:“公主,您看她那樣子”
“不必理會。”拓跋月語氣冷淡,手中團扇卻停了一瞬。
主位之上,君澤看似專注欣賞歌舞,只偶爾和林相低語兩句。他指節(jié)扣著酒杯,許久未飲。
寧婕知道時機將至。
當宮人捧著新釀御酒入殿時,濃醇酒香漫開。
她眼中浮起一層迷蒙,忽然扶著案幾站起身。
“娘娘?”身旁侍女輕聲喚她。
寧婕不理,步履略顯虛浮,徑直朝殿外水榭方向走去,仿佛只是酒意上涌,想去吹風。
她能感覺到,背后那道目光始終緊跟著自己。
她一步步走向水榭,走向那場早已準備好的“發(f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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