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讓拓跋月心底發(fā)毛。
“有勞月妃記掛?!睂庢冀K于開口,聲音不大,“本宮無大礙?!?
這聲“月妃”叫得拓跋月眼皮一跳。
她壓下不快,仔細打量寧婕,衣裳沾了灰,發(fā)髻微亂,明明狼狽,腰桿卻挺得筆直。
拓跋月?lián)]退左右,只留兩個貼身宮女,上前兩步:“方才真是兇險。”
她目光掃過滿地狼藉,“可見人失了運道,走在平地都能遭殃。就像這池中殘荷,開得再盛,到頭來也不過零落成泥。”
這話里的刀子太明顯。
翠竹氣得發(fā)抖,寧婕卻抬手止住她。
寧婕轉(zhuǎn)頭看向枯荷,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月妃久居北地,不識水性也是常情?!?
拓跋月蹙眉。
“荷花又名蓮?!睂庢脊戳斯创?,指著那些枯枝,“根為藕,深埋泥中,經(jīng)冬不死。籽為蓮子,藏于蓮蓬,殼堅質(zhì)密,可在水底沉埋數(shù)年。待春暖水暖,自會破土而出,重展新綠?!?
她轉(zhuǎn)回頭,目光清凌凌地落在拓跋月臉上:“一時枯敗,不過蓄力待發(fā)。只要根在,誰敢說沒有重見天日之時?”
她唇角微揚,眼神緊緊盯著她,“倒是那些依附水面的浮萍,看著鮮亮,風(fēng)浪一來,便不知去向?!?
拓跋月臉色驟變。這番話句句在理,卻字字扎心。
她這個依靠圣寵的“月妃”,在對方眼里竟成了無根浮萍。
拓跋月胸口起伏,氣的一句話第說不出來!
寧婕卻已轉(zhuǎn)身,對翠竹輕聲說:“回吧,此地不宜久留?!?
她走得從容,步子穩(wěn)穩(wěn)踩在碎琉璃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拓跋月。
“哦!對了月妃妹妹,小心謹慎啊,萬一這”寧婕看了一眼那些碎片,又看看拓跋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