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日,寧婕都稱病未出宮門,只獨自坐在窗前,望著庭院里那幾株在秋風(fēng)中微微顫抖的土芋苗。
第三日清晨,太后宮中的掌事嬤嬤親自前來,說太后娘娘請寧婕過去說話。
踏入慈寧宮,殿內(nèi)焚著寧神靜氣的檀香。
太后端坐在暖榻上,正慢條斯理地撥弄著手里的佛珠,見她進來,示意宮人都退下。
“瞧你這臉色!”太后緊皺眉頭,目光溫和地落在她身上,“可是為了凝華宮那點子事,連飯都吃不下了?”
寧婕垂下眼睫:“臣妾不敢”
“不敢?”太后輕輕一笑,眼神里仿佛已經(jīng)看透一切。
“這宮里,最沒用的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皇帝是你看著長大的,他的性子,你當(dāng)真不了解?”
寧婕心頭微動,緩緩抬起眼。
太后放下佛珠,端起茶盞,語氣平淡卻意味深長:“有些事,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凼且粐?,他做的每一個決定,背后牽扯的都是江山社稷。那北凜公主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qū)庢迹骸跋缕宓娜?,最忌諱的就是自亂陣腳。你若是連這點風(fēng)波都經(jīng)不住,日后如何輔佐皇帝,坐穩(wěn)那個位置?”
這話幾乎已經(jīng)挑明。寧婕知道太后是在點撥她,皇帝此舉必有深意,很可能是為了麻痹北凜,或是另有圖謀。
理智上,她完全明白這個道理。
可一想到那夜君澤宿在凝華宮,想到那象征著極致寵愛的“椒房”,心口那根刺就扎得更深了。那種刺痛感,蓋過了太后的提醒。
“太后娘娘教誨的是。”寧婕低聲應(yīng)道,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的疲憊,眼神里掩藏不了的失落,“臣妾會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