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被实鄣穆曇魪纳戏絺鱽?,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
“寧氏,朕允你上殿,有何話說?”
寧婕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依舊低垂著眼瞼,不敢直視皇帝,但聲音卻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
“回陛下,罪妾聽聞朝堂之上,有大臣指認罪妾為禍…國妖女,心中惶恐萬分,亦覺荒謬至極。罪妾自知卑微,不敢擾陛下圣聽,然事關(guān)名節(jié)生死,不得不冒死上殿,自陳冤屈,乞陛下和諸位大人明鑒?!?
她的話音剛落,一名官便迫不及待地出列斥道:“妖…女!休得巧令色!你行為詭怪,能種妖瓜,可預(yù)吉兇,致使天象異常,時間混亂,此乃鐵證!豈容你狡辯!”
寧婕抬起頭,看向那位義憤填膺的官,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自嘲:“這位大人,罪妾不知您所說的時間混亂是何意?罪妾身處冷宮,每日所見,不過是日出日落,抄書種菜,從未覺得時間有何不同。若說種菜種得好便是妖術(shù)”
她頓了頓,語氣帶上了一絲苦澀的調(diào)侃:“那罪妾倒是要謝大人抬舉了。實在是因為冷宮清苦,無所事事,罪妾又怕餓死,只得將全部心思都用在那一畝三分地上,反復(fù)琢磨,這才勉強種活了些許菜蔬?!?
“若這也算妖術(shù),那天下辛勤耕作的農(nóng)夫,豈不個個都是妖人了?罪妾不過是閑得發(fā)慌,怕死求生而已?!?
這番自嘲的話,帶著小女子的委屈和一絲市井的伶俐,和官們高高在上的“天道”指責(zé)形成了鮮明對比。
竟讓殿中一些較為務(wù)實的官員微微頷首,甚至有人忍不住低咳了一聲。
是被這古怪的辯解逗樂了些許緊張的氣氛。
那官被噎了一下,怒道:“強詞奪理!那你種出的異瓜,司農(nóng)寺都其異常,你又作何解釋?!”
“大人,”寧婕轉(zhuǎn)向他,語氣誠懇了些。“那瓜形態(tài)奇特,罪妾初見時也覺驚訝。但司農(nóng)寺的大人們也已查驗,此瓜及其籽種,或許有抗病耐旱之能,若推廣開來,于百姓溫飽或有裨益”
“罪妾愚見,無論形態(tài)如何,只要于國于民有利,便是好的。若因貌丑而棄之,豈非因噎廢食?陛下仁德,看重農(nóng)桑,罪妾以為,此物是否祥瑞尚在其次,其利國利民之實才最為要緊?!?
她巧妙地將話題從虛無的祥瑞妖異之爭,引向了實實在在的“利國利民”,這正是皇帝之前維護她時強調(diào)的重點,也是最能打動部分中立官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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